光门之后的景象与之前有所不同,并非是直接从另一扇门出来,反倒是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塔维纳尔站在走廊的一头眺望向另一头,直至视线的尽头,她也没看见出口。
不过这条走廊也不是完全的空无一物。
两侧的墙壁上,大大小小的油画分布在深棕为底的墙壁上,同样向着看不见尽头的那一端不断铺陈。
那些油画有点描绘的是风景,有的是人像,从笔触看应该都出自同一人之手,而每一幅画都被淡金色的边框保护着,由此可见其主人对它们的珍爱。
博士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地方,他的好奇完全不低于塔维纳尔。
而且感觉到危险的远离后,富有冒险精神和求知欲的他飞快掏出留影机,似乎想给自己留下点研究资料。
“不可以哦。”
少女哥伦比娅空灵缥缈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空响起,抬头却只看到暗红色的天花板。
“既然你不喜欢,我尊重你的意见的。”
博士单手收起留影机,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然而然的问起后面的话。
“接下来我们是要一直向前走吗?”
塔维纳尔原本也是想问这个,不过既然博士说了她也就没再重复,耐心等待起哥伦比娅之后的回答。
“不是哦,如果一直往前走的话,你们大概会在塔维纳尔元素力耗尽的时候又掉到奇怪的时间碎片里去。”
“看到墙上的这些画了吗?”少女继续说,“在这条长廊里,同样有你们的画卷,它们对应着相应的一段时间,请找到它们。”
塔维纳尔和博士闻言也开始在走廊上前进起来,同时一一分辨着墙壁上的油画。
哥伦比娅的提醒也在他们寻找的过程中继续传入耳中。
“因为博士你的存在方式是某段时间的映射,因此这里可能看到很多个你,所以,用你的画像作为坐标并不太准确。”
“想要精准回到现在,建议以塔维纳尔的画像为坐标。”
塔维纳尔点点头,【旁观者】开启的状态下她所走出的每一步其实都已经将墙壁上的画浏览过了,加上《记叙之书》在一侧不断翻腾页面作为验证,她确信自己不会有任何的遗漏。
而在这过程中,她也注意到了很多极为相似的风景画,这些画里往往只有几处的细节不同,但这种知道每一幅画对应着相应的时间后,塔维纳尔对于这些几乎重复的画也是多了另一层理解。
博士落后塔维纳尔半步,他的手虚按着一侧的墙壁,视线从油画上扫过,那精湛的绘画技巧和艺术手法似乎并未能引起他的兴趣。
他走马观花一般百无聊赖,甚至没有多花心思去寻找特定的画卷,因为他早就看出了塔维纳尔仅凭一个人就完全胜任了这份工作。
闲暇间,他显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方面。
他在塔维纳尔的身后隐蔽的观察着自己的所见。
按照驻守至冬的那个自己的记忆,这个实验体仅仅用了不到两年,身上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不说承载了神明精神烙印这一点所带来的特殊使得她被派出去游历的时候普遍获得了其他神明的帮助。
单单是这份能够较为自如的面对自己的魄力,多托雷就得承认对方的心智坚韧程度远非凡人可比。
作为记忆同步的群体,博士们也只是表现出的性格稍微有所区别。
他对自己的实验手段对于一个心智健全的普通人来说具备怎样的破坏,大多数实验体在经他的手后,几乎是无法再次直面他的。
然而塔维纳尔做到了。
不管是出于冰之女皇的支持给了她底气,还是力量的丰富让她不再恐惧自己,多托雷都由衷的感到喜悦。
是的,喜悦。
就如同看见自己的成果得到大多数人认可那样,他十分乐得看见这个结果。
这是他作为一个学者难以避免的小小自傲。
塔维纳尔不断扫过一幅幅画,捕捉着自己的身影。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还剩余不少,还能支撑维持这个通道很长时间,但她同时对于自己的非酋体质也有着相当深刻的认知。
怕就怕找副画都要到大保底。
然而最恐怖的其实还是这个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到底会不会给她吃保底的机会。
她怕还没探索完,最直接就先撑不住了。
于是,塔维纳尔的脚步一停,扭过身体向后抬头看向博士。
“你有发现了?”博士好整以暇的笑了笑。
“借点元素力。”塔维纳尔面无表情的看着从刚才起就一直划水摸鱼到现在的博士,声音冷的能结成冰。
“你对自己就那么的没信心?”
“这是我的概率学,当一件坏事有百分之一可能会发生,就只需要考虑那百分之一。”
塔维纳尔说话时感觉自己的眼前飘过曾经歪过的角色和武器,不禁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