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心脏的剧烈收缩和鼓动,尖锐冰冷的刀尖刺入柔软的瓣膜,寒意浸透全身。
滚烫的血液从口鼻中涌出,胸前的衣襟早就被刀口溢出的血染红。
不,在夜色中,她的血一片漆黑。
塔维纳尔嘴角笑容依旧,她仰面注视着头顶崩裂四散的天空,无声的笑了。
接着就是脚下的稻妻城,灯火一盏盏熄灭,也像是镜面般碎裂崩解。
然后,她坠入了最深沉的黑暗。
混沌过后,迎接她的便是真实。
当双目再度张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卧室的天花板。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些许浮尘飘动,窗外便是街道行人的脚步与交谈声。
她从床上坐起,脑中的混沌逐渐分离,两段记忆清晰明确的展示在她眼前。
一段来源于女士,一段属于她自己。
左掌摊开,虚幻的书册在空气中显现,书页翻动不停。
她什么都明白了。
“呵,这回,才是来真的了。”
好在她已经寻回了自己真正的意识。
通过那段梦境。
所以,对她来说,这反倒是一个提醒?
“可能我刚刚说话是有点大声。”
她低声自语一阵,等到将《记叙之书》中的记忆全部浏览完,确认无误后,从床上坐起。
《记叙之书》的内容并未产生相应变化。
她也回想起了自己在梦境里遭受的那种蒙蔽,甚至连《记叙之书》的存在都被她忘记了,现在想想其实还是有点恐怖的,如果她无法从中脱出。
其实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错误,《记叙之书》可是连冰之女皇都无法直接知晓,其书名甚至无法在现实被说出口的事物。
给她营造梦境的人估计都不知道还有《记叙之书》这样的东西,导致塔维纳尔这个长时间以来高度依赖《记叙之书》进行各种记忆以及脑力活动的懒鬼一直在觉得不适应,没过多久就因为疲惫察觉到了种种异常。
她推开房间的门,就如梦中经历的那几天一样,曾经属于女士的手下恭恭敬敬站在她门前。
“观众大人,这是您今日的行程。”
塔维纳尔随便看了一眼。
“改变计划,你们权限内的事情自己处理,我今天要独自外出一趟。”
她要去寻找荧,去确认一个事实。
她要问问看,有关自己被替换为愚人众第八席的事情,荧是否还能记得。
以确认这件事情是否是来自天理或者世界树的调动。
她调动安插在荧身上的【观测之眼】,发现现在荧刚好就在稻妻城里,于是马上就找了过去。
荧正和派蒙在一个卖小吃的小商贩的摊位前讨论着什么。
塔维纳尔一来就豪横的让店家把荧和派蒙的花销算到自己头上,那财大气粗的样子,在她们眼中简直像是像是行走的闪光球。
“好几天没见,一来就请我们吃东西,这多不好意思啊……”
派蒙嘴里含糊的说着话,食物撑得她的腮帮子鼓鼓的。
荧好笑的看着虽然说着不客气,但是吃得相当起劲的派蒙,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向塔维纳尔。
“好久不见,专门来找我的?”
塔维纳尔点点头,“对,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荧很好说话的笑笑,示意她说下去。
塔维纳尔注视着手里的汤碗,“你还记得,在蒙德,是谁掏走了温迪的心吗?”
荧看了眼人来人往的街道,“女士,怎么了?”她颇为困惑塔维纳尔的旧事重提。
塔维纳尔伸出手,越过荧戳了戳派蒙,“你呢?还记得吗?”
派蒙懵懂的抬起头,她压根没注意听刚刚两人的对话,“记得什么?”
塔维纳尔轻声重复了一遍。
派蒙看起来像是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抹嘴,“还能是谁,你啊,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荧神情微变,“派蒙,你在说什么,不是女士干的吗?”
派蒙更加疑惑了,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不解,看着荧。
“你才是把她称谓都记错了吧,愚人众的第八席,观众,这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吗?”
荧金色的眼眸睁大些许,回过头看塔维纳尔,却见对方摇了摇头,伸出食指比出一个嘘的动作。
“大家的记忆都出了点问题,我回头找你单独聊。”
塔维纳尔基本已经确定了那个可能,在荧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转身离开。
她打算回办公室找到关于那艘空船的报告单,然后立马去现场确认。
之前的梦境是在半途开始的,她前几天都是处于被天理或者世界树更改了意识而不自知的状态。
大概是在第三天,她才开始陷入梦境,当梦境与现实无缝连接,有时候真的难以分辨。
所以说,第一天看到的船只报告是真实存在的。
她返回曾经女士所居住,但是现在变为她住所的楼层,径直前往办公室。
她的手下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看到她的到来更为惶恐。
“怎么了?”塔维纳尔面无表情的看了对方一眼。
嘎吱,她的办公室房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门后走出。
博士俯视着几步之外的塔维纳尔,嘴角逐渐扬起一个弧度。
“呀,这不是我们的八席吗?真是凑巧,我正上门拜访,你这就回来了。”
“怎么样,在稻妻玩得开心吗,我最完美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