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宇斌爷爷用力咳嗽两声。
韩宇斌松开怀抱,将右手掌心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觉得很尴尬,因为韩宇斌爷爷还有三个叔叔都在屋里,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两个抱在一块儿。
韩宇斌倒是不介意,反而一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模样,问我话的时候,不时有些亲昵的小动作。有时候拍拍我的肩膀,有时候揉揉我的头发,整的好似我们之间有什么亲密关系似的。
我不好意思当场说别这么做,毕竟那么多长辈在,而且这些长辈还给了我很大帮助。
过后,送我出门的时候,我想和韩宇斌说说。
但韩忆安也跟着出来了,还眼巴巴的瞅着我,那眼神,别提多凶恶了,硬是把我的话给惊了回去。
韩宇斌说要送我回去,被韩宇斌爷爷拦住了,换韩忆安送我。
韩忆安很开心,笑的很凶狠。
“你和宇斌,关系很好?”韩忆安嘴唇动了好一会儿,才涩巴巴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想了想,“一起出生入死过,以前是好同事,现在是好朋友。”
“哦。”韩忆安若有所思的点着脑袋。
过了几分钟,他又问,“你对他怎么看的?”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韩忆安,“人很好,很讲义气,对我很好。”
“哦。”韩韩忆安点点头。
又过了几分钟,他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我捡着好听的说,“挺成熟的,长的,嗯,挺酷。很厉害,什么都懂。”
韩忆安嘴角抖了抖,随后,朝耳根两边咧。
“还有么?”他声音低了几分,却充满了期待。
我又发现一个喜欢听人赞美其优点的。
另一个是任酮,喜欢听我一再的赞美他。
我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心地善良。”
韩忆安对心地善良这词儿,不怎么感冒,眼神有些失望。他嘴角咧出来的弧度,也萎缩了几分,看起来有点儿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显的越发凶狠。
一路上,韩忆安问了我很多问题。
他话题跳跃性很强,能从吃的突然跳跃到杀人案上头,好几次我都跟不上他的速度,梗在半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觉得我可能明白他爸为什么不让他出去干活了,因为一般人受不了他这样的,和唐僧似的,还是个没逻辑的唐僧。
我这种忍耐性强的,这一路上,都有好几次想打断他的牙,将他的舌头扯出来剪成两截。忍耐力差的,说不准就会激动的把他给灭口了。
我很怀疑,他腿被电瓶车撞到,是因为他很唠叨,电瓶车主人受不了,所以才忍无可忍的撞了他。
看着他的侧脸,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你怎么一直看我?”韩忆安闪动着睫毛,腾然间像是少女附体了似的,露出几分羞涩劲儿。
我抽抽眼皮子,赶紧别开眼睛,开向车窗外。
他不依不饶的,又追问了我一遍,“你怎么一直看我?”
“我刚才发呆呢,不是故意看你的。”我无奈解释。
韩忆安很失望的“哦”了一声,对我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在他的唠叨中,总算是到了家门口。
他刚停下车,我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我实在不想再和他呆在一块儿,我已经快要管不住我的手,很想掐死他。
无视韩忆安在后面吆喝的声音,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快朝楼上冲,冲到了家门口。
韩忆安速度更快,我刚停下来,他就贴到了我身后。
他以为我着急给任酮他们送夸水,乐呵呵的夸赞我,“宁彩,你真好,这么着急帮你的朋友们。”
我钥匙刚****锁眼里,门就开了,任酮黑着一张脸,像是门神一样,挡在正前方。
“回来了?”他语气很平静。
但这种平静是可怕的,像是表面平静底下却汹涌着暗潮的大海,随时都会冒起几十米的高浪,拍死一切活物。
“嘿嘿嘿。”我干笑三声,心脏一阵阵的缩,不敢看任酮的眼睛。
路峰从任酮旁边抻个脑袋出来,大声嚷嚷着,“好你个宁彩,我们怎么说的来着,我们明明说好我去,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塞个纸条到我门上,就跑了,差点儿担心死我。你知道这一天一夜我们是怎么过的吗?我们三个就没敢睡!都盯着电话呢,就怕你出事儿!要不是韩宇斌爷爷拦着,我们就去找你了!”
我没敢出声。
任酮让出一条路,我灰溜溜的侧身钻了进去。
把小葫芦掏出来,放到桌子上,我乖乖站在一边,指着夸水,小声说:“里面有两滴夸水,你们一人一滴,血肉就会长回来。”
廖泽冷哼一声,“我们知道,韩宇斌刚刚打电话过来了。”紧接着,他训斥我,“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我们有多担心。你要是出事儿了怎么办?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下来。”
路峰和廖泽组成了批判二人组,廖泽话音刚落,路峰就接了话,“就是!你飞机落地的时候,难道不会给我们打个电话吗?啊?”
廖泽掉转枪口,对准路峰,“你别光说宁彩,你也有责任。你为什么要帮着她瞒着我和任酮?你难道不知道她胆子特别大,什么都敢干吗?”
路峰不吭声了。
我估计,他从一开始就没敢编瞎话,承认了一切。毕竟,想当着任酮的面编瞎话,是很需要勇气的。
他勇气不够,就只能说真话。
这一天一夜,他肯定过的很煎熬。
我在心里默默对路峰说了句对不起,并脚低着脑袋,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
韩忆安凑到我身边,和我一块儿站着,嘿嘿两声后,帮我说好话,“宁彩也是为你们着想,希望你们能恢复健康。你们别这么说宁彩,你们看,她都伤心了。”
他也不知道哪根脑神经出现问题,竟然一把将我揽到怀里头,将我的脑袋使劲朝他胸口压。
一只手握住我的胳膊,将我从韩忆安怀里扯了出去。
我抬头看手的主人,正是任酮。
他表情太可怕,我不由自主抖了两下,差点儿软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