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危险,你也喊我一声,我下去帮你。”我用力握了握路峰的手腕。
路峰抽出手,给了我一个安抚性的笑。
他朝我握了下拳头,纵身一跃,落进了那块儿地里头。
我蹲下来,紧张的盯着地面,竖着耳朵。
不到一分钟,路峰声音很近的响起在我耳边,“宁彩,把任酮他们几个送下来,这
我应了一声,赶紧将任酮他们挨个儿送了下去。
回头看了眼幻境,我跳入了这块土地当中。
眼前一黑一亮,我瞬间落到了地面上。
我抬头朝上看,上面是光秃秃的天花板,看不出幻境缺口的痕迹。
“这应该是废弃的破房子,我们得赶紧离开。”路峰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背起任酮。
他把韩宇斌和廖泽捆背了起来,站在原地等着我。
我动作迅速的将任酮背到身上,跟在路峰身后,朝外面走。
行走途中,我草草打量了几眼这个布满了破木烂袋子的四方小屋。
这小屋空间狭窄,四四方方,水泥地水泥墙,里面除了破木破塑料袋等垃圾,便只有散落在角落的干屎。除此之外,小破屋里没别的东西。
小破屋并不在东明小区里头,而是在半山腰,屋外是一片片的树林子。
“这房子,应该是给看山人盖的。”路峰回头看了眼那个小破屋子。
我点头,“嗯,是给看山人盖的。”
有的地方政府,会请专门的人,去看管山林,防火防砍伐。政府会给看山人在半山腰盖一栋简便的小房子,供看山人居住。
早几年,会有年老的老光棍或者老鳏夫,应聘这个职位。
现在招工的地方多了,就没人愿意来看山林子,都选择去看大门或者当保安之类,这些小房子就空了下来。
现在是凌晨,山上十分寒冷。
我和路峰身上都只穿着衬衫和贴身的保暖裤,完全起不了保暖的作用。
一阵山风袭来,路峰打了个哆嗦。
他哈出一口白气,用力搓搓手,侧脸看向我,“我们加快速度,快点儿下山,送他们去医院。”
“普通医院能检查出来么?”我很担心,普通医院检查不出来他们的身体状况,耽误对他们的治疗。
路峰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猛然皱了一下眉头又松开,“就算检查不出来,输些营养和血,也行。”
紧接着,他说:“我给欧博士打个电话,让他帮帮忙,看看能不能过来一趟。”
路峰摸了摸口袋的方位,没摸到东西,恍然自语着“忘了,咱们两个的手机,都在外套里头。”
我们两个的手机,早就和外套一块儿,在火中成了灰烬。
转到路峰身后,我从韩宇斌裤袋里摸出手机,找到欧博士的电话。路峰用下巴点点我,示意我直接拨打欧博士的电话。
欧博士听到任酮他们的情况后,很惊讶,让我们就近去医院,赶紧给任酮他们输血输营养。他让我们在医院里等着,他现在就去赶飞机,很快就过来帮我们。
挂上欧博士的电话,我把手机递给路峰。
路峰翻找着韩宇斌电话簿,从里面找到韩宇斌爷爷的电话号码。
他指指前面的路,转过身朝山下走,边走边打电话。
路峰在电话里,详细诉说了韩宇斌的情况,以及我们这段时间的遭遇。说完这些,电话那边韩宇斌的爷爷似乎在说些什么事情,路峰一直嗯嗯好好的。
这么嗯嗯好好了一会儿,路峰和那边说再见,挂上了电话。
他把电话递给我,让我将电话装进韩宇斌口袋里。
我问路峰:“韩宇斌爷爷说的什么?”
路峰深哈出一口白气,“他爷爷要过来,说要亲自会会现在这个戚东来。”
“他爷爷有没有让他们三个恢复健康的办法?”
“没明白,但我猜应该是有。”路峰皱眉思索着,“他爷爷声音很平稳,不紧张也不担心。这说明,他肯定有办法治疗韩宇斌他们。”
我用力抿了下嘴,“希望他真的有办法。”
路峰说:“韩宇斌他爷爷应该能和欧博士赶上同一架飞机。”
“嗯。”我将任酮朝上移了移,让他脸趴在我的肩膀上,这样他能舒服一些。
路峰安慰我,“别担心了,宁彩。他们吉人有天相,肯定会度过这场难关的。”
我点点头。
山脚下是市郊。
有黑出租在市郊小区旁边的马路等生意,但却不做我们的生意,死活不让我们上车。有个司机为了避开我们,连生意都不做了,一溜烟的跑了。
我着急让任酮他们去医院,在再三被拒绝的情况下,几乎要失去理智的去抢车。
路峰阻止我躁动的行为。
他拦了辆后面有大铁栏杆的送猪车,希望车主能把我们送到最近的医院里头。
送猪车的车主是个年轻小伙儿,人挺好说话。
车主问我们背的是活人还是死人,有没有传染病。
路峰回答是活人,没传染病。
“那就行,你们上去吧。”车主朝我们招招手,让我们上车,“都上去了,别忘把后栏闸拉上。”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我这人开车猛,常常急刹车。你们要是不关那个闸,容易被我给甩出去。”
不等我和路峰应声,他打开车门下了车,“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关闸,要不然不放心。”
车主带我们转到车后,让我们上车斗。
见我背着人上车比较困难,他帮我托了任酮一把。
关闸的时候,他憨厚唠叨着,“你们这模样,也别怪那些司机不敢拉你们。我这人胆子大,还会儿面相,看你们都是福气模样,不是坏人,所以才敢拉你们。”
“谢谢。”我和路峰几乎同时出声,像向车主道谢。
车主不在意的摆手,“不谢不谢,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
到了医院,车主帮我们把廖泽送进了医院里头,在我们和医生说话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我和路峰当时着急让医生赶紧给任酮他们输血输营养液,没察觉车主的离开。等任酮他们情况平稳下来,我们两个才想起了车主这个事儿。
“急的忘了,忘谢谢他了。”路峰用力揉着脖子,从廖泽口袋里掏出钱,“我去给咱们两个买两套衣裳,再买些吃的过来,你在这里看着。”
“嗯。”我应声,目光黏在任酮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