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彩。”他圆瞪着眼睛,眼珠子上布满了红血丝,像是死不瞑目似的,瞪向我。
我一手捂着脖子,一手用力抚着胸口,用力朝下顺气。
“宁彩,宁彩是我的,宁彩是我的,宁彩,宁彩。”他眼皮子慢慢和缓下来,半遮住眼珠,像是得了癔症似的,呢喃着我的名字。
我皱眉看着他,费劲儿从肿胀的嗓子里挤出声音,“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寄那些东西?”
“我?”他茫茫然看着我,“我们结婚了,我们的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对,等着我,我要回去看孩子了。”
说完,他突的转过身,似乎要穿墙离开。
可在他右胳膊没入墙壁之后,他的动作倏然停了下来。他从墙壁里抽出胳膊,转过身,紧张的叮嘱我:“宁彩,晚上你早点儿下班,不要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逛街,不要和他们说话,他们都是坏人,他们会害了你的。”
说着,他冲了上来,双手紧紧掐着我的胳膊,用力摇晃着我。
我赶紧应声,“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不要和别的男人一起。宁彩,你一定要答应我。”他脸色越来越阴毒,“如果别的男人敢碰你,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你放心你放心!放心回去看孩子,我下班就回去。走吧,孩子还在家等着你呢。”我安抚催促着他。
他恋恋不舍的转身,没入了墙壁之中。
等他从墙壁里消失,厕间两边的木板恢复了原状,不再顶着顶棚,厕间门也能打开了。
快速从厕间窜出来,我朝着外面冲。
冲到门口的时候,我差点儿撞上进来上厕所的小屯。小屯踉跄着后退两步,然后一个侧身,靠到旁边的墙壁上,给我让出路。
我抱歉的朝小屯笑笑,继续快速朝外窜。
闯进任酮办公室,我冲到任酮面前,拉住他的袖子,狠狠喘息了几口气,粗哑着嗓子,对任酮说:“刚刚,刚刚我碰见了昨晚超市遇到的那个怪男人,他在女厕所堵住了我。”
“咳咳。”用力咳嗽两声,我按住任酮的胳膊,止住他的动作,“不用去了,他已经走了。”
我把腰弯下来,一手拄着桌边,这样能让我呼吸顺畅一些,嗓子也能稍微舒服点儿。
“他穿墙出现的,有特异功能,能封闭空间。他精神不正常,应该是把我错认成了他老婆。”接过任酮递给我的水,我一股脑全灌进肚子里面,挥袖子擦擦嘴,继续对任酮说:“应该是有人故意误导了他,让他以为我是他老婆,让他缠着我。”
扯开衣领,我给任酮看我的脖子,“他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你看我的脖子,他差点儿掐死我。他不能接受老婆和别的男人接触,他这毛病,和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面那个男主角的毛病,一模一样。不,比那个更严重,严重的偏执分裂人格障碍。”
任酮从抽屉里拿出药膏,让我弯下腰,给我擦药。
他的手指肚很温柔,用药膏揉着我脖子上被掐伤的地方。
“他爱人和孩子,肯定都被他杀了,这也是导致他现在这么疯癫的原因。”我使劲仰着下巴,享受任酮的按摩,“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他非常危险。他会因为疑神疑鬼,而去杀周围的邻居。”
“对了,他今天的相貌,稍微有了点儿变化。之前是一单一双的眼皮,今天完全是单眼皮,和侧写上面的画像略微有点儿相似了。”我猜测着,“他原本应该是长侧写里面的那个模样,可为什么到我面前却改变了模样,我猜不透。也许是觉得这样比较帅?”
任酮一直不说话,沉默的要命。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这会儿一直是我在说,他一句评论都没有发表。
任酮收回手,将药膏盖起来,放进抽屉里头。
我摸着脖子,站直了身体,有点儿委屈的瞅着他。
他就算不谈案情,起码也得安慰安慰我啊。
我们可是新鲜出炉的情侣关系,这种关键时候,他应该强烈表达他的担忧和心疼才对。
可他这大板脸,黑气沉沉的,压根儿一点儿担忧的情绪都没有,心疼就更没有了。
“下次去厕所,我在外间等你。”任酮说话了。
我一愣,瞬间被喜悦击中心脏,嘴巴绷不住的朝耳后咧。
他可真够别扭的,连表达关心和紧张都拐弯抹角。
幸亏我不是别扭类型,神经也不纤细敏感。要换成纤细敏感喜欢多想的别扭类型,理解不透他这种拐着弯儿的关心和紧张,肯定会埋怨他不懂关心人。
我皱鼻子挤眼,做出扭捏的怪样儿,想弄个小女孩情态出来,“那不好吧,要是别人看见怎么办?”
“把你脸给我弄正常点儿。”任酮叱我。
我收回怪样儿,美滋滋的点头,“好啊,一会儿我要是去厕所,进来叫你啊。”
任酮点头,站起来,让我带他去厕间看看。
进女厕所之前,任酮让我先进去查看了一番,确认里面没有人在方便,他才随后进了女厕所。
任酮在男人出现过的隔间仔细查看了一会儿,没有查到任何可供利用的线索,空手而归。
没查到线索,但他并没有露出失望。看他那样儿,估计早知道不可能查到什么,只是职业惯性,让他想过来查看一遍而已。
我暗戳戳的欢喜着,跟在任酮身后,偷着乐,乐他关心和紧张我。
“被掐了,很开心?笑一路都笑不够?”任酮不理解我为什么开心。
“嘿嘿。”我摇头,“当然不是。我开心你关心紧张我啊。”
扯住他的袖子,我仰头美滋滋的瞅着他,“一会儿,我去叫你去厕所啊。”
任酮拍开我的手,用下巴点点我办公桌的方向,“你老老实实在那里呆着,乖乖等着,一会儿我带你出去。”
“去哪儿啊?”
“查案。”
“要不要叫着杜好成?”我分析着,“那个男人,精神状态太不正常。这种状态,正好可以让杜好成催眠引导一下。把他引导平静了,我们就不用动手了。”
“不需要。”任酮扔了三个字到我脑袋上。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我在他回办公室后,偷偷摸摸给杜好成打了电话,寻求杜好成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