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里面,是个泥塑的大肚子女人。
泥塑是个半成品,沉褐色,表皮有很多裂痕。
泥塑女人两腿之间那地方,插了八根针。针上斑驳着干涸的红褐色细小血点,针后拖着一厘米长的红线。
“这什么意思?”我来回研究着这两样东西,不明白寄信人的意思,“这意思难道是,我如果怀孕了,他就把我的胎盘扯出来?然后朝我
直起身,我猛然想到了看过的泰国电影,“这该不会是下蛊吧?寄信人走泰国风的?”
“不是下蛊。”任酮很肯定的摇头,“如果下蛊,我会知道。”
我心里稍微踏实一些,“幸亏不是下蛊,要是寄信这个人又病态又会下蛊,那我的活路就更窄了。”
就算寄信人不下蛊,我的危险性也没降低多少。
很明显,我被病态狂盯上了。
这一系列动作,会逐步升级。很快,他就会出洞,将我‘绳之以法’。
“我就说么,肯定得让小鬼去查查。”我咂嘴摇头,等待任酮召唤小鬼。
要想召唤小鬼,肯定得去外面。
因为,前几天,任酮刚刚在屋里角落烧了纸念了经,加固了屋子的屏障,除非是特别厉害的鬼妖,否则根本进不来。
“你说,他为什么会盯上我?”我朝后扫了眼房门,努力回想着,“难道是对面楼某个人干的?是哪天我睡觉忘记拉窗帘,他看见我了?所以觉得我是个不要脸的人?”
不该啊。
谁都有疏忽的时候。
如果真是对面楼某个人干的。
那这楼上楼下这么多人,还有好几个走高跟低胸齐屁股路线的漂亮姑娘,要说风流,我肯定比不过她们啊。
按照定律,那人应该选那些姑娘,不会选我。
怎么就选中我了呢?
不可能是对面楼干的,肯定不是,我晃晃脑袋。
“我觉得还是应该查查苗如兰。”我特别怀疑这事儿就是苗如兰干的,那个字迹不同,说不准就是苗如兰弄的障眼法,“你想啊,除了苗如兰,还有谁会说我放荡?是不是?我想了一圈,只有她有这个可能。”
任酮目光从我脸上一滑而过。
他转身去抽屉里拿了几张纸钱,朝兜里随意的一塞。随后,他让我将装满胎盘的玻璃球和泥塑人放进快递盒子里头,让我把那三封信也一块儿带着,准备带我下去找小鬼。
我将快递盒盖,虚虚搭在盒子上头,小心翼翼的抱着,跟在任酮身后,下了楼。
胖姑娘鬼和麻杆鬼,好像时刻在等待着任酮的召唤。
每次任酮召唤小鬼,他们都会瞬间出现。
这次也一样,任酮一召唤,他们立刻就闪现在我们面前,一个笑的见眉不见眼,一个两眼冒光,好似中了几百万大奖似的。
来的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个拄着拐棍的白发老太太鬼。
老太太鬼,年纪起码得有九十,手上皮肤皱皱巴巴黑黑沉沉,像是经历过风霜雨打的老树外皮。
我没看见她的脸,因为她弓着腰低着头,脸对着地面,整个人高度只到我腰。除非我蹲地上歪着脖子,或者躺到地上,否则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任酮让我将盒子朝三只鬼面前送,让三只鬼闻味儿。三只鬼嗅出上面残留的活人气味,然后顺着这个味儿,就可以找到气味的源头。
胖姑娘鬼,皱着鼻子,用力嗅了嗅,凑近看看,然后嫌弃的侧过脸。
她嚷嚷着,“这谁干的啊,这么恶心人。”
麻杆鬼对泥塑很有兴趣,伸手就想扒拉上面的针,但是被任酮拦住了。他瞳仁抖了抖,像是乌龟缩脖子似的,快速缩回手,后退一步,不敢再造次。
老太太鬼虽然没抬头看盒子里面的东西,但显然,她看东西不需要用眼睛。即使不抬头,她也对盒子里面的东西知道的很清楚。
她对胎盘情有独钟,语气里透着股贪婪劲儿,。她颤巍巍朝前挪了两步,同任酮做交易,“我不要钱。如果我查到了线索,能不能把这个胎盘给我。”
“查清楚之后,胎盘给你。”任酮答应老太太鬼。
三只鬼带着任务消失,我和任酮掉头回去。任酮把我手里的盒子接过去,吩咐我:“去买两盒烟回来。”
“哦。”我摸摸兜,兜里正好有钱,就颠颠儿的跑去给任酮买烟。
进商店,我拿了两盒烟后,朝里面走,想顺便买点儿零食,回去看电视的时候可以闲磕牙。
在方便面那一排,我看见一个背对我的男人,右手插在兜里,好似在掏钱。
看那头型和体形,我以为是景隆泉,想上去打个招呼。走到他身后,我敲敲他后背,“景隆泉,你也下来买东西啊?”
男人慢腾腾的回头,眼里带着一股死气,阴勾勾的瞅着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哈哈哈。”我干笑几声,转身想溜。
转身那瞬间,我目光习惯性的朝下一扫,正好扫在他肚腹那块儿。刚刚他背对我的时候,他右手在兜里捣鼓着,我以为他在拿钱。
实际上根本不是,他右手拿了一根粗火腿,抵在裤裆那玩意儿存在的地方,将火腿一前一后的动作。
这动作无耻又病态。
他突然张开了嘴巴,木板着脸,像是被什么障住似的,朝我吐着一串串咒骂的话。他就好似亲眼看到我的放荡行为了似的,骂的别提多认真了。
他这咒骂我的词儿,和第三封信上的词儿,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我心里一颤,觉得我很可能遇到寄信人的同伙了。
一脚踹向他裤裆,我想用最迅速的办法放倒他,然后逼问出寄信人的身份。
他看着木呆呆的,像是被什么障迷住似的,但是反应特别灵活。他轻轻一跳,就跳到了三米开外,轻松躲避开我的攻击。
我还想冲上去,却被收银大姨拉住了。
收银大姨紧紧握住我的胳膊,很惊讶的问我:“你在干什么呢?对我家镜子有意见?”
镜子?
我赶紧转头,看向男人的地方。
男人早就无影无踪,三米外的地方,只有一个柱子,柱子上装修着一面大长镜。
镜子里,没有男人,只有我和收银大姨两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