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这几个字眼，好似恐惧开关一般，穆春生听闻刘宇想了解二十年前的事情，他就像是被开水烫了的耗子。
多年的历练，让他硬控了自己几秒，迅速恢复常态。
记忆如同被一只恶魔的爪子，用极猛的力道拽回二十年前。
有些事情时间是磨不掉的，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脑海里。
“可以说说吗？”刘宇声音平淡，缓缓坐下，静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穆春生。
穆春生望着面前的俊后生，阳光中带着刚毅，平静中带着一股子犀利，眼前的人绝对不好糊弄。
这是穆春生从这个年轻人身上读到的东西。
“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刘宇望着这位中年男人，那微微眯起的眼角有着数道鱼尾纹，隐藏着数不尽的阅历。
穆春生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于是疑惑问道：“警官，你是想了解至尊会所吗？”
“不止于此，我想了解二十年前郭氏企业的小郭总和周氏企业的周晨，在你们至尊会所做了什么？”
刘宇不想继续做一个谜语人，一系列的言语试探以及黄金之瞳的观察，大概也敏锐感觉到了穆春生的念头。
穆春生瞳孔瞬间放大，眸子里有着恐惧在涌动。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些人，被撩拨了一般，穆春生强忍着震惊：“他们怎么了？”
穆春生反问道，同时大脑疯狂的回忆着这些年的细节，在确认无数遍后，他笃定那件事情应该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了。
一旦一件事情用到应该二字，那么这件事情就存在着极大的漏洞。
穆春生不自觉的也用了这两个字，所以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们怎么了。
“为什么周晨会进了郭氏的企业？”刘宇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穆春生忽然噗嗤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事情：“阿sir，他是富二代，他们想做什么，好像没有必要告诉我吧。”
不过片刻，穆春生好像意识到了错误，迅速收敛起那嚣张的面孔。
因为，刘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穆春生如坠冰窖，自己刚才太嚣张了一些。
反派往往死于话多和嚣张，这是他经常看小说得出来的结论。
“实话跟你说吧，警官，我二十年前在至尊会所还是一个小小的经理，单单一个会所有多少个经理，你知道吗？”
“就有三十几个经理。周晨和小郭总这种圈子级别的，我只是正常的上班接触。”
“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俺就是个外门杂役！”
“他们的决策做法，我一个小经理怎么可能会知道呢。”穆春生似乎觉得自己前期有些轻佻，此刻，态度变得很诚恳。
大哥，你这人设也太不稳定了吧。
刘宇心里吐了个槽。
呵！
在黄金之瞳还有微表情技能的加持下，穆春生的表演就像是小孩子把戏一般，在一个成年人的眼中显得格外幼稚。
“可你真的知道事情的经过，对吧？”刘宇的声音显得极为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但是他的眼神，宛若安静湖泊上的一缕清风拂过。
阵阵涟漪，卷起层层浪花。
“你听我一句话，说出来对你来说更为有利。”刘宇缓缓起身，走到穆春生的旁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穆春生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在一番一痛苦挣扎后，他选择了妥协，或者说他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一种选择。
穆春生：“警官，希望你不要违背承诺。”
“那件事情，确切的时间是十九年前，郭氏企业的小郭总特别爱来我们的会所来玩，年轻人都会玩的非常疯。”
“当然，现在周氏企业的周晨也同样，他们两家几乎是同步成长的企业，很快两人成了我们至尊会所的优质客户。”
“那时候，至尊会所有普通喝酒唱歌、跳舞项目，更是有隐形的面粉、供特殊服务。”
这就是与赌不共戴天之仇？
“如果那个女孩子不出现，或许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掏空身子，丢掉性命吧。”
穆春生感叹。
“那个女孩？”刘宇似乎联想到了一些什么，穆春生说的莫非就是那具枯井里打捞出来的尸骨吧。
“嗯，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你们打捞的那具枯井尸骨。”穆春生在警局捞起那具尸体后，在一场酒局上无意听到别人聊起了这件事情。
不过，穆春生多年的社会经验来判断。
酒局上那个人起这个话题，并不是随随便便说的，而是某些人在提醒自己，他清醒的记得那晚上回家，在小区门口差点被大货车撞了。
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或许，眼前这个俊秀警官方才给自己分析的才是最有利于自己的。
无论自己说不说，恐怕今天出了这个门，随时有可能遭遇不测。
车祸？
意外死亡？
或者.........
记忆好似回到了十九年前，他的后背忍不住的流出冷汗。
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穆春生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由得加快了语速：“他叫胡琳琳，一个高三毕业生，来我们会所做兼职赚取大学学费的。”
“至尊会所也招高中生兼职？”刘宇对于在这种场合赚取大学学费，保持怀疑态度。
哪里兼职不好，偏生要在这种场合里做兼职呢。
最初，穆春生也朝着这个方向想的，不过在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胡琳琳真的是来赚学费的。
之所以来至尊会所赚取学费，是因为她是个艺术生，学费比起普通的大学生要贵上不少。
胡琳琳早就和几个同学打听过，至尊会所里消费的老板们都是挥金如土，小费打赏也非常多。
十九年前上万元的学费是一个天价了，她别无选择，只能够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想尽办法。
“很巧合周晨和小郭总与胡琳琳相遇了，青春期学生的青涩感瞬间吸引了两人。”
“在那之后，周晨和小郭总经常要求胡琳琳做服务生。”
“胡琳琳也知道两位都是出手阔绰的二代，她似乎看到自己一万元的学费在向自己招手。”
“之后，他们之间走的很近。”
“有一天胡琳琳和他们上了一辆车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同去的还有一个她的同学。”
“叫钟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