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安也没想到会刚好赶上艾斯安慰人的时候。
感觉挺不好的。
虽然说的都是她平时那些忽悠人的话。
而且伊斯卡……
这种女主受挫，男主安慰的戏码真碍眼。
其实在艾斯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伊斯卡就恢复了一些理智。
但是从小崇拜的人其实是害死她家人的凶手，而且被她当成信仰这种事所带来的绝望并不是立刻就能走出来的。
可陌安的声音就像是浇在身上的冷水。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对海贼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海军英雄！
“安中将！”伊斯卡哽咽的声音中还带上了惊愕。
她就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从风雪中走来，洁白的雪花落在黑色的羽毛大衣上，又随着陌安的动作滑落。
陌安一手拖死狗一样拖着一个体型庞大的男人，一手握着酒瓶仰头喝了一口，哈出的热气瞬间变成大片的白雾。
“啊呜呜呜！”艾斯下意识的想叫陌安，但声音刚发出就被甚平捂住了嘴。
“艾斯老弟！”甚平赶紧打断了艾斯作死，转头看向陌安，“白胡子二队队长是追着冒犯领地的海贼来的，我是刚好路过这里，无意与海军开战。”
甚平已经知道了陌安和艾斯的关系，他说这些话不过是给别的海军听的罢了。
毕竟谁都知道陌安手下几乎没有逃跑的海贼，让她直接放了艾斯的话肯定会引起怀疑。
海军不会愿意和四皇开战，更何况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人。
亮了身份之后，她放艾斯走也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陌安只是淡淡的瞥了甚平一眼，又看向艾斯，右手微微抬高。
“这个？”
利姆克的脑袋被陌安扣在手掌中，像只小鸡仔一样被陌安轻松拎起。
他看起来还有虚弱的呼吸，但是下半身却无力的瘫在雪地。
陌安冷漠的态度让伊斯卡心中狂跳，又想起了当年在肥皂泡群岛时的场景。
安中将关注过艾斯的报道和悬赏。
“安中将！”伊斯卡抹掉脸上的眼泪，站起身时也感觉有些颤抖，“我不是在为海贼开脱，但是这一次是他救了我们！没有他的话我们这次恐怕……”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难道不是你吗？”陌安看向这个打算不着痕迹的挡在她和艾斯之间的人，“珠宝坦克海贼团原先登陆的地点并不是这里，他被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追捕，是你横插一脚才让这个国家变成了战场。”
伊斯卡张了张嘴，她想说并不是这样的。
“看到他们受伤就不管不顾的带着人上去围剿，又没有掌控全局的实力，是什么给你的勇气？”
“啊喂！”艾斯扒开了甚平的手，“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毕竟是追了他这么久的海军，就算谈不上有多好的交情，但至少也不是个坏人，比斯塔他们也说过对女孩子要稍微客气一点，所以就算艾斯觉得陌安大概不会有错，但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陌安：“……”
听到大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陌安举起的手缓缓放下。
就是知道追这个海贼的人是艾斯，她才会大老远的把人带过来，不过看艾斯的样子好像并不需要。
嗯……
所以现在是互相拯救的戏码吗……
她倒是成了反派了。
陌安的手指又不自觉的收紧不少，利姆克突然小幅度的挣扎了起来，微弱的气息似乎都强健了一瞬。
“因为她的失职，让海贼来到了这个国家，珠宝坦克海贼团是个大型海贼团，拥有精良的武器，这样的海贼就算元气大伤，对普通人来说也是很大的威胁。”
大概是陌安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所以艾斯莫名就感觉到了一种来自血脉的压制。
就……挺心虚的。
“因为她的失职，船长利姆克逃到了附近的邮轮上，屠杀了大量的海员和贵族。”
贵族啊……
艾斯眼神闪了闪。
这些年的经历让他对除了萨博之外的贵族都没什么好感。
不是说贵族就没好人了，但大多都是……
“这种事情处理不好，就会有大量的普通人和普通海军受到牵连。”陌安居高临下的看着伊斯卡，她的身高就能给人强大的压迫感，“受到那么多次处罚你就应该学乖了，新世界不是乐园，这里的怪物们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让一个国家瘫痪。”
“我会……承担一切处罚……”伊斯卡脸色发白。
确实……
这一次要不是艾斯及时出现，她带领的这些海军就……
而且有一部分海军也是艾斯打伤的……
“只要有人死去你就承担不了。”陌安将酒瓶里的酒一饮而尽，指向那些受伤的海军，“在我告诉你码头邮轮有药的时候你就该带着他们离开，而不是拦在我的面前告诉我你不是在为海贼开脱，超出你实力极限的事情就不应该你来操心。”
说伊斯卡善良陌安不会反驳什么。
德洛的正义陌安也不会去挑他的瑕疵。
无论德洛是否存在私心，他杀海贼时带来的伤亡和那些被他除去的海贼所造的孽障比起来，真的微不足道。
总有更小的鱼被吃。
死去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这个世界的人命本来就不值钱。
想要替他们声张正义首先自己得要有足够的实力。
漫画里不会表现，小说中也不会描写站在那些真正弱小者角度看到的世界。
那些人都快死了，伊斯卡还有时间和她掰扯什么开脱不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