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人搞了半天,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符修吗?
……
宁颜看着手中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写古老的符箓,无名让她画的是其中最为复杂的一个。
老实说,这种复杂程度的符,如果让她画,恐怕也要耗费很大的精力,甚至不一定成功。
“很抱歉,我不会。”宁颜将卷轴递了回去,她眨眨眼,“你也知道,我是个剑修呀。”
无名没有接,他听见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说:“条件。”
“什么?”
“我是说,你的条件。”无名虚虚指着宁颜手中的卷轴,“我除了可以教你阵法,你还可以提一个另外的条件,什么都行,只要我办得到。”
……
宁颜叹了口气。
“逝者已矣,更何况五百年过去了,你要找的人恐怕早已转世为人,哪怕见面,亦是对面不识,何苦呢?”
再次动用禁忌,何苦呢?
听宁颜这么说,无名垂下霜雪般的眼睫,他一低头,白发顺着肩头垂到地面上,如同雪瀑。
“逝者已矣?”
他咀嚼着这几个字,随后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如万年不化的寒冰,带着几分阴戾的偏执。
“凡世间万物必有因果,我的执念未了,她与我的因果便始终存在。”
谪仙般的容貌,悲天悯人的双眼,在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面纱,唯剩那张薄唇在一张一合,倾诉着五百年来固执的思念。
“哪怕她转世百次千次万次……都别想与我脱离关系。”
宁颜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眼前之人与他妹妹之间不是单纯的兄妹亲情,恐怕……
是兄长对妹妹病态偏执的占有欲,亦或者说是——
爱,在作祟。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与你商量。”
一缕杀气瞬间萦绕在宁颜四周,只要他想,哪怕是化神期修为的修士,也难逃一死。
这人恐怕,早已经超脱轮回之外了。
宁颜抬起头,正对上那双雪白的眸子,她掷地有声:“除了阵法,我还要学卜卦。”
……
无名表情瞬间转变为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模样,他微微颔首,微笑道:“好,我答应你。”
太恐怖了。
宁颜后退一步,这人简直就是个变态。
“但我得先和你说清楚,以我现在对符箓的领悟,还不足以达到你的要求,你得给我一段时间。”
这次无名倒是好说话的很。
“当然,一年时间够不够?”
宁颜松了口气,其实绰绰有余,但她并不想把自己逼得太紧,于是说了句:“可以。”
“很好,玄之收了个好徒弟。”
无名朝着门外走去。
“跟我来,我今日先教你一个基础传送阵,其余的我会在确保了你真的为画符而努力后,一点点教给你。”
……
很狡猾的道士。
宁颜没说什么,她本就是要答应无名的,要知道这位修为尽失前,可是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大佬。
又是一顿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空旷之地。
“首先是感应。”
无名指尖微动,一道看不见的力量将地上的尘土划开,形成一个绝妙法阵。
随后法阵发出荧荧之光,他随手丢了块石头子进去,下一秒,那石头自宁颜的头顶极速下落。
在触碰到她脑袋的上一秒,宁颜脚下微动,同时击飞了那颗偷袭的石头子。
无名微微一笑,“这是炁(qi)的力量,我的体内虽然没有灵气,但我有炁,那是道的本源。”?1?[注1]
宁颜曾经看过一些关于道教五行的书,对炁这种东西有所耳闻却不知其解。
“只有修道之人才有炁么?炁可以攻击,那防守用什么?”
“非也。”
无名伸出手,宽大袍子边一朵枯萎的花瞬间恢复生机,开出绚烂的色彩。
“每个人的体内都有炁,它天生存在,却无形无色,无始无终。”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如同道观中讲经的年老道长,拥有一种安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