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还愿意和我……还恕我的罪?”
与他满眼灿亮截然相反的,是压在他胸口上方的姑娘,依旧眸光深沉,冷静。
“我一己之力无法为你脱罪,只能尽力压下这件事的影响。但是自此以后…咱俩彻底断干净了,我现在看到你都觉得无比恶心!包括求亲庚帖…也要撕毁,我权当从未发生。”
高延宗深知她能说出这番话,已经算包庇他了,但听到从她口中说出“断干净”,以及对自己感到恶心,还是让男子眼神黯然失色。
他只能无奈地颤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让你如此为难…真的对不起你…”
她不耐烦地打断道:
“既知对不起我,就最后让我一次。别说我没给过你掌控主动的机会,这次…你可要全力以赴伺候我。”
乍一听她最后那句话,高延宗倏然眼前一亮,愕然道,“我没听错吧?你…你允许我?”
姑娘上挑的凤眸微眯,“你不想要这机会?”
“想要!你先把我手解开,我包你满意!”
瞧见他突然跟死灰复燃一样,受宠若惊又嬉皮笑脸的,元无忧几乎要当场反悔。
但话既已说出,她硬着头皮也要给他这个机会,毕竟他过去的执念就是一直被她欺负到哭,又不敢反抗。
现在元无忧对他彻底死心了,既然马上就要一刀两断,甚至反目成仇,这也是她能给的,最体面的收场。
“谁让你在上了?你就躺着吧,在下也能掌控。”顿了顿,她又补了句:“这是我给你的体面收场,你最好别使坏,让我更恶心你。”
说着,元无忧便去找来了捆他双臂剩下的麻绳,给他双脚用镣铐锁在床腿上,让他抬腿都艰难,逃不掉。
即便如此,高延宗还是挺激动。
因为高延宗发现,刚才的亲热已让她恢复了私下里的热情,既然只有这样能让她暂时抛却家国仇恨,那他自然愿意醉生梦死,恨不得真那什么尽人亡才好,也算死在她怀里。
【删减代号③掌控】
顺着床边窗台照进来的日头分外毒辣,连风都是热的。
帘帐里头更热。
彼时,原本在床脚的轻纱帷幔,不知何时被姑娘扯了下来,此时铺在她只穿了两裆心衣的身上,连饱满的肩头都肉隐肉现。
高延宗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双臂早已没知觉,他仰脸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缓气,额头汗涔涔的姑娘,笑问:
“你刚才说还喜欢我的…以后我还有机会吗?”
她垂着微湿的长睫,也没看他,不满道:
“床上的话不作数,何况……刚才太粗鲁了,你再也没机会了。”
“那我,还有机会被迫吗?”
闻听此言,元无忧单手撑起身子,眯眼看向身下不着寸缕的男子。
“你就这么喜欢被强?”
“恨不得死在你手里。”
“啧,男人真贱!体面的收场我给完了,该轮到给你惩罚了。”
高延宗对她的惩罚素来习以为常,此时居然不由自主地,扯着破皮的唇角露出一抹甜滋滋的笑意来。
而他头顶的姑娘,已经收起了脸上的慵懒从容,转而眉眼戾气横生。
男子刚被她变脸吓一跳,便被她摁住肩膀。
俩人刚要开战,外面居然在这时传来脚步声,还有人在隔壁的正厅嚷道——
“兰陵王不好了!周国来人了兰陵王!”
“啊嘶!呃啊——”
因她狠狠沉腰,高延宗痛的戛然一声惨叫,吓得那人戛然失声,驻足在书房门外,不知所措。
但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句:
“是谁?兰陵王吗?”
元无忧恶劣一笑,故意扬声道,“兰陵王在不在这,你们进来看看啊?”
在她身下扭动挣扎的男子,闻言骇然!
“不要!不许进来……”
外面来报信的甲胄将领站在客厅里,能清楚地听到书房里,传出男子痛苦的喘,听声音像是安德王?
他伸长了脖子,站在门口往里一张望,隔着屏风正瞧见有俩人影!
见此情形,这位大哥也臊的满头热汗,赶忙懂事地道:“属下先告退了……”
“站住!不许走!否则寡人一剑攮死你!”
元无忧厉声断喝,把门口的信使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摔个狗吃屎。
被盛怒之下的汝南女君勒令不许走,门口那人当即不敢挪一步。
外头有人听床,这可苦了里头的高延宗。
【删减代号④听床】
下午的日头偏西。
透过床头的窗台,可见天边阴云堆积。
从窗台飘来的凉风吹起床边的青纱帘帐,激荡了数个时辰的床帘和被褥,终于归于云歇雨霁。
帐内,男子连呼吸声都已微弱沙哑,正昏昏欲睡之际,耳畔却传来冷冰冰的一声:
“现在,能模仿我的笔迹给我看了么?”
身旁的姑娘忽然出声,如毒蛇盘身的,惊得男子骤然回神,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
可他只是哑着嗓子道:“手没知觉了,写不了。”
“下贱的蠢货!寡人一眼都不想看见你!”
既然一切都结束了,元无忧甚至都不管枕边的男子的死活,也没给他解开把手脚捆在床脚的绳子,便披上衣裳,掀开帘帐起身离开。
纱帐翻覆之间,男子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瞧见那个英姿挺拔的小女帝衣袂飞扬,走路带风,走的坚定又决然。
没有丝毫留恋,甚至步履轻快如释重负。看来她真的…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元无忧整理衣襟,扣上腰带,走出书房门口才发现,被她勒令当观众的那俩送信的,已经不知何时跑了。
赶巧了,下一刻便瞧见红衫微汗的高长恭手拿簪子,急匆匆走进正厅。
俩人四目相撞,他直奔她迎过来。
“我找到你说的簪子了,有什么急用吗?还有刚才……我听部下和周国使者说……说你逼他们听你和五弟的床脚?真的假的啊?”
元无忧凤眸微眯,斜了书房里一眼,冷然道:
“你自己进去看吧,顺便把簪子给你弟弟,能帮他给你生侄子。”
“啊?”高长恭震惊地瞪大了眼,低头瞥了一眼手中之物,双颊泛红,“这是什么送子良方?”
见他如此单纯,元无忧也不忍再诓骗他,只好吩咐道,“你放心,既然他把我伺候舒坦了,我自然会替他压下此事,不会要他命。你进去给他穿衣裳吧,他手脚捆着呢。”
她话音未落,隔着屏风,就传出来床帘纱帐里的一声怒吼:“不要!”
挣扎着坐起身的男子,愤然爆发悲愤的嘶吼:“不要让他过来!”
高长恭错愕地望着眼前的姑娘,急道:
“你俩又发生了什么?”
元无忧也没理他俩,扭头走出大门。
瞧见她彻底出了正堂屋,高长恭则慌忙跑进书房,绕到屏风后。
一瞬间,他差点被那股味道顶出去。
正瞧见入目的床榻上,弟弟正在艰难地拿发紫的双臂,把破碎的红衣衫盖在腰下。他辫发歪斜凌乱地披在满是紫红淤痕的肩头,似乎还有不少深深的牙印。
裹得比高长恭想象的要严实多了。
而高延宗身侧一片狼藉的床褥,全是一截截断裂的粗糙麻绳,有些还染上了血迹,无声地控诉着方才他遭遇的处境和经历。
高长恭震惊地走上前,掀开帘帐,但还是暗自红了耳根,不敢细看床褥,“她还让我给你解绑呢…你自己怎么解开的?”
弟弟咬着牙,湿润长睫落寞地覆下眼眸。
他嗓音沙哑到近乎失声,费力地抬起有厚厚一圈紫红淤痕的手腕,露出拇指上的玉韘扳指:“我有戒刀暗器。”
高长恭的心疼战胜了抵触,他沉腰坐在还算干净的床沿,眼神悲怜。
“那你为何…最开始被绑住手时,不割开绳子反抗她?”
高延宗轻呵一声,漠然道,
“她存心想惩罚我,有的是方法,我反抗有用吗?而且…我怕误伤到她,罪加一等。”
原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高长恭并不理解这种房趣,他只心疼弟弟。于是默不作声地走向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套自己备用的衣衫,而后先给弟弟披上纯白中衣。
在给弟弟合拢衣襟、遮盖他身上近乎暴虐的淤痕时,高长恭忍不住疑惑道:
“你这样是不是……也很难受?”
男子抿了抿唇,想说这是她惯用的惩罚,既怕四哥从此畏惧,又怕四哥听不懂,摇了摇头。“心里才难受。”
高长恭想起俩信使对他告状,说华胥女帝跟安德王在书房大搞特搞,还非要让他们听,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真是个混蛋,杀人不见血…就算真要撒气也该是皮肉之苦啊……她怎能当着外人的面,在敌国使者面前这样羞辱你!”顿了顿,高长恭见弟弟低头不语,又试图圆道,“但是她刚才跟我说,那啥了……就不会要你命,她为了包庇你,都能要美人不要江山了。看来她还是很喜欢你的,我也定会拼命保住你。”
听见哥哥这番义愤填膺的宽慰,高延宗不禁鼻头一酸,本就湿润的眼窝登时泪如泉涌!
他受不住悲痛地,倾身扑在哥哥宽阔坚实的怀里,扯着沙哑的嗓子放声大哭。
“哥…哥!我该怎么办?她再也不会爱我了,我也好恨她!我的心好疼啊,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步?我受够了…我想回家……”
即便高长恭再迟钝,此刻也听懂了弟弟口中的“受够了”是指什么。
高长恭忍住胸前被压痛伤口的疼,双臂将弟弟受到肩胛骨凸起的后背一圈,柔声安慰他,“好,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咱们都不卖命了,哥带你回家,咱们回邺城赋闲。”
怀中的弟弟闷声抽噎着:“不…我不去邺城!我…我想回安德。”
“好,哥带你回安德,我也回兰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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