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小女帝一听他这番决然、悲壮的话,顿时心口一阵抽搐的痛,她忽然理解了刚才高长恭奔赴战场时的心情。
只是出征的人,和待离人归的人换了。幸亏她不是高长恭那种玉碎瓦全宁折不弯,不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
高延宗同样不是。
元无忧浓长的眼睫一掀,琥珀般通透的双眸仰头望向天空,直视白到刺眼的太阳,几乎与日光融为一色。
“劝你的话多说无益,我权拿你当激励罢了,世间不是流传着谶言玄女临天子位吗?我便拼命去让谶言应验!唯愿乱世终于我手,霸秦强汉,复兴华夏,拼命在当世,功在千秋万代。”
随后收回目光,望向高延宗。
“幸而你身上有我的意志,你简直是我唯一的后继有人,你才适合走霸主,帝王路。”
男子摇头苦笑,“别像说遗言一样,我用你白帝城托孤吗?你的旧情人宇文怀璧就在对面,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
“担心我什么?大不了我俩同归于尽,不过他大概率不会现身的,他是帅才帝才但绝非将才。”顿了顿,她抬手捧起男子的脸,“宇文怀璧是被抽走灵气的困龙,而你正在复苏。”
高延宗顺势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噌,目光柔情不舍,
“他仿佛一生都在接近你,我怕他用感情蛊惑你,扰乱你的决心。我和他不一样,我也以爱为生,但不凭借爱而活,我像你一样凭本事获取所需,自从有了你之后,世间无人堪比你。所以……不管你何去何从,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我都希望你赢。”
她琥珀双眸微眯,眉眼舒展、带笑。
“放心,你收到的只会有两个结果,一是我赢,回来给你光明正大。二是我死,你改嫁。”
说罢,元无忧抽回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扣紧身披的黄金战甲,踩马蹬子高坐马上。
高延宗犹豫了一下,忽然抛下自己的白马跑到她马下,冲她高举双臂。
“抱抱!”
红衣金甲的姑娘也俯身,对着马下的男子展臂,与他隔着马相拥。
耳鬓倾覆之间,高延宗温柔热烈地叮嘱,
“等你回来接我,媳妇儿,我永远等你。”
元姑娘眸若灿阳,“动真心了?想嫁了?甘愿浪子回头花落我家了?”
高延宗不舍地拉紧她的缰绳,眸中满含真切,“你归,我随,你死…我陪。”
他没说愿不愿意嫁,但说出的话,远比嫁娶更慎重。
她还保持着弯腰与他相拥的姿势,后背原本被太阳烤得发烫,却因他这句话,陡然浑身汗毛倒竖!
“不行!”她急声道,“别说傻话!万一我有三长两短,你就当我从未出现过——”
“不行!”这回轮到高延宗打断她。他平时含情的桃花眼此刻目光坚定,语气认真。
“我不可能忘了你,你不说我是狐狸吗?狐狸可是认准一个配偶就捆绑终生的,倘若配偶死去,活着的那个只会独身到死。”
元无忧闻言,哑然一笑,原来他还是只忠贞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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