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尧不太自信,因为他觉得自己在投机取巧。
未央的书,哪一本不是文辞优美,立意深刻?结果自己只用了几天时间,画了几幅图,写了几句话就凑出来了一本书。
而且这里面的文字浅显直白,似乎难登大雅之堂。
因此,伏尧紧张的看着李水。
他需要师父的认可。
当然了,伏尧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不怎么样,所以不求师父说什么好话,只要说一句“尚可”那就心满意足了。
李水却没有理他,还在向后面翻。
后面几页,都是在讲伏尧在北地郡采取的措施。每推行一样措施,总有一些跳梁小丑出来阻挠。
这个很正常,毕竟什么地方都有守旧势力,实行新政,一定会触及到他们的利益。
然而,在这漫画当中,伏尧是个坚毅果敢之人,怀着一腔热血,本着为百姓谋福祉的心思,顶住了所有的压力。
坚强,勇敢,机智,所有的元素都集中在伏尧身上。
看到这里,李水已经大概明白,为什么伏尧不肯属真名了。他确实在肆意吹捧自己。
不过,正是这种吹捧,让这本书变得热血沸腾。
在书的最后几页。是陛下要带着伏尧回京。
在回去的前一天,无数的百姓来到伏尧的府邸,痛哭流涕,希望伏尧能留下。
伏尧一脸不舍的安慰他们。
终于,有个老者站了出来,含着热泪对众人说道:“诸位,伏尧公子,那是大秦的公子啊。咱们北地郡一郡过上好日子了,可是其他地方的百姓还在受苦。我们不能拦着伏尧公子啊,让他帮着其他的穷苦人衣食丰足吧。”
于是百姓们含着热泪,向伏尧虔诚的跪拜。
书到这里就结束了,李水看的赞叹不已。
他向伏尧说道:“最后这一幕,编的不错。”
伏尧小声说:“不是编的,当晚真的有百姓去过我那里。甚至还有人要为我送行。只不过父皇当时忙着追查胡亥的事,令兵丁将大营团团围住,这些百姓不得靠近,只能作罢了。”
李水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伏尧紧张的问:“师父,我这书怎么样?”
李水拍了一下手,说道:“好!”
伏尧惊讶的问:“好?”
李水点了点头:“很好。我喜欢。”
未央公主的文笔确实好,不过再好那也是秦代的文笔。难易程度有点类似于史记,李水读起来,还是稍微有些费劲的。
但是伏尧这书就不一样了。字很通俗,而且有插图。
这可能是开天辟地
伏尧还是不太自信,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师父,你怕不是在安慰我吧?我这书……真的好吗?”
李水嗯了一声:“确实很好。首先,你这书的形式,推陈出新,令人眼前一亮。”
伏尧心想:果然是师父啊,说话真是高明。我这偷工减料的书,被他一说,变成了推陈出新。
李水又说道:“其次,淳于越提倡礼教,李斯主张以吏为师,折腾了这么久,效果却很是一般。”
“那些百姓,每天辛苦劳作,到了休息的时候,好容易喘口气。你却让他读什么律法,看什么经书。那不是太枯燥无聊了吗?”
“因此,几年过去了,百姓依然大字不识一个,每日过的浑浑噩噩,与猪狗有什么区别?”
“但是你这本书就不一样了,妙趣横生,有图,有字,有故事,百姓们定然爱看。”
“而且看完了画之后,可以结合着画,弄懂几个字。日积月累,久而久之,便可以从文盲变成半文盲了。”
伏尧眼睛一亮:我的书还有这个功能呢?
李水看了看未央,笑眯眯的说道:“当然了,若论文词优美,立意深刻,影响深远,你是万万比不上未央公主的。未央公主的书,是给士大夫,给读书人看的,而你这书,是给不识字的老百姓,尚未成年的稚童看的。”
伏尧咧嘴笑了,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毕竟,他以为自己的书会被人批判的一钱不值,现在能有人肯看,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当一个人期望低的时候,就很容易满足。
李水接着说道:“
“只是天下间的迂腐之士太多,总是不理解我们师徒的所作所为。”
“现在你这本书来的正是时候。为师预感到,这本书一经发售,定然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到那时候,天下人便明白了咱们的政策,更加拥护我们了。”
伏尧听得激动不已,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李信在旁边听得越来越好奇,伸手把李水手中的漫画书拿走了,然后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李水对伏尧说道:“今晚我便让商君别院的工匠制版,明日开始印刷。估计十日之内,便可以发售了。”
伏尧听得热血沸腾,问李水:“那我能分多少钱?”
李水干咳了一声:“这个,你去商君别院问一下好了。计奴手下有十几个帐房,他们清楚的很。总之,这书卖的越多,你分得的钱就越多。”
伏尧使劲点了点头。
这时候,有小宦官在门外说道:“谪仙大人,李大将军。陛下有请。”
李水和李信面面相觑,都有点纳闷。
朝议结束这么久了,怎么陛下忽然又找人?
李水和李信走出来,问外面的小宦官:“陛下叫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小宦官说道:“奴婢不知。”
小宦官是在嬴政身边侍奉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是嬴政不让他说。
李水和李信带着满脑袋问号走了。
他们跟着小宦官到了嬴政的书房,看见赵腾等在那里面。
行过礼之后,李水好奇的看着赵腾:“内史大人,你在朝堂上诋毁我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私下诬告我吗?”
赵腾看了李水一眼,呵呵冷笑了一声:“本官只是有一件事想不通,所以想要来求证一下罢了。”
李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赵腾说道:“在朝堂之上,谪仙曾经拿出来一张照片,号称是韩枚的家奴在行凶的时候,被人拍下来的,是吗?”
李水点了点头:“正是。”
赵腾说道:“然而本官却觉得,这照片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