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与她有过过节的人细数起来,也不那么难数。
但不管是彭玉珠还是孔秦芳或是孙秀湘以及蔡清楚应该都没这个能耐能做到如此才对。
特意嘱咐近几日都在八峰山等着,这是明显知道她的行踪,知道她去了莲城近日会回程,又知道官道无法通行必须要绕道,所以特意守株待兔。
能知道这么多,可不是前边这几个被关庵堂被流放的能做到的。
再者,她跟她们的过节也没有到杀了她不算还要取她首级这般狠的份上吧。
那位废世子妃?幽禁在皇陵呢,有这个能耐还往外伸出了手的话,皇上哪能容她?
徐茵茵脑中浮过一个人影来,丈夫婆母都回了老家,她非要留在京城,嘴上说着是不放心女儿婚事,但到底为了什么,谁知道呢
据她所知,乔大人一直就参与了水泥研制一事,官道重建等事宜,想来也是工部统筹的,他这个工部郎中,可绕不过去
再有疯马之事在前值得推敲很难不让人疑心啊。
徐茵茵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当下没再多说,这一切,都要回京才好说。
连翘端了温的鸡丝粥来,她在伤中,自是吃不得大鱼大肉这些,饮食要清淡,却也要有营养,才能好好养伤。
从昨儿到现在还没进食,只喝了苦兮兮的药,徐茵茵早就饿了,由连翘喂着,不多时就吃完了一大碗的粥。
歇一歇,待会儿还要喝药。
这空档,徐茵茵把柳如眉叫到了近前,看着她木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不由道:“怎么?一日不见便不认识了?”
柳如眉扭头看了徐茵茵一眼又撇开,不接话。
徐茵茵就道:“昨儿若不是你,素月连翘她们都活不了,你救了她们,我也一样感谢你,若是你当时真立马追下山崖来了,留她们被山匪杀了,我这厢就是没丢了命,心里头也是不好过的。”
“我知道你自责没保护好我,可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小命没丢,就断了骨头而已,养养就好了,你可别拉着一张脸陷在自责里不肯迈出来了,我这总惹人惦记的小命,还得劳你护着呢。”
柳如眉被她那自我打趣的小表情给逗笑了,忍不住哼了一声,“我就没见过,哪个当县主的有你这般危险,今儿刺杀明儿谋杀的。”
徐茵茵不由笑了,“所以啊,往后我还得劳你好好保护我呢。”
柳如眉扯了扯嘴角,低低应了一声,心里头想着这次是她失职,不会有下次了。
两年之期还未到,她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将来如何谈在江湖之中立足?
她暗暗捏紧了拳头,还是得抓紧练成第六重功法才是,如昨儿那般,她剑法再快些,早就将那些山匪通通杀光了,也不至于叫几个漏网之鱼蹿了过去近了马车——
院子里头,摆了两桌,田家村的村民都端了碗在吃饭,李大柱没小气,让媳妇洗了米下锅蒸的都是干饭,又是鱼又是肉的,吃着可香得很。
人太多,桌子屋里摆不下,所幸都不是讲究的,就摆在院子里吃都不是啥大事儿。
只朱成和马宽二人,在屋中坐了,却也没有自己吃,再三喊了李大柱他们一起坐下来吃。
李大柱这会儿看朱成二人更是激动,也没推拒,一边扒着饭,一边招呼着二人夹菜吃。
那看了又看的目光,朱成二人哪忽视得了?
顿了顿,朱成忍不住问:“李家大哥,为何总这般看着我们兄弟二人?”
被问到了,李大柱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是见二位实在眼熟——”
朱成和马宽对视一眼,当然眼熟,他们之前在回春堂没仔细注意,后头回来的路上,就认出来了,这李大柱便是去年卖熊瞎子的几个猎户的其中一个。
他们认出来了,县主肯定也认出来了,但县主没多说,他们二人眼下自然是不好多说的,于是只含糊的带过了。
李大柱心知自己是没认错人的,但见二人含糊着不认,却也知趣儿,没有非得明言出来。
——
徐茵茵喝了药,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半下午了。
虽说之前就托了个田家村的村民先一步回去报信儿,那边知道她没事的消息也能放心,但徐茵茵也想尽快看到她娘才安心的。
是以,这歇过之后,便打算离开往田家村去了。
要离开前,徐茵茵让连翘将李大柱两口子给请了进来,对他们道:“李大叔,李大婶,多亏你们救了我,救命之恩不敢忘,照理说该以金银珠宝为厚礼重重的感谢你们的,但财帛动人心,为了不给你们招来宵小土匪的麻烦,我待会儿只会给李婶子一支金钗作为谢礼。”
李大柱两口子压根就没想过救了人要得什么谢礼的,救人也就是帮把手的事儿,刚才得药费这些也是姑娘自己的人给了的,他们啥也没损失,哪能要什么谢礼?
李大柱也是笑道:“姑娘总是这般妥帖替人打算,说起来,姑娘才是我家的大恩人才是,我哪好意思再要姑娘的谢礼?”知道姑娘就是买熊瞎子的姑娘,哪怕就是将埋着的百两银票都拿出来救姑娘用了,他都没有二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