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辅得到刘虞的命令,无奈之下只得打马向着曹震军阵行去!在鲜于辅的印象中,刘虞自入仕以来,为官清正、爱护百姓、政绩斐然,称之为治世之能臣亦不为过。
因此,当刘虞招募鲜于辅为幽州刺史从事之时,鲜于辅便欣然答应。没想到刘虞甫一到幽州之后,便彻底改变了大汉对异族的政策。
刘虞在上谷开启了胡市、与胡人通商,并开采渔阳的盐铁吸引异族前来贸易,以图通过贸易的手段来阻止大汉与异族的战争!
鲜于辅生于这边塞之地,常年与胡人打交道,如何不知胡人的秉性。胡人早已劫掠成性,怎会甘于安心与大汉交易,此时只是需要大量的盐铁,因此才表示对大汉顺从,待其发展壮大之后,岂会不眼红大汉的膏腴之地!
况且,胡人常年于塞外风餐露宿、饥寒交迫之下,通过贸易的手段如何能够满足胡人的胃口,大汉输出的物资越多,只会增加胡人劫掠的欲望。因此,待胡人有了足够的物资后,定然会对大汉亮出那森然的獠牙!而刘虞所做所为,仅能为幽州带来一个短暂的虚假繁荣,并不能长治久安!
若是大汉无力征讨异族,不得已之下,才能施行刘虞的策略,为大汉争取时间。只是亦不能将铁这等可以直接铸造兵器的、重要战略物资贩卖给异族!更何况,此时大汉有曹震这位对异族战无不胜的虎将在,根本用不上什么怀柔政策。只要打服、威服异族便可!
鲜于辅也曾规劝过刘虞,言明了此举的利害关系,只是刘虞急于用铁来吸引异族,推行自己的怀柔政策,丝毫听不进他人劝告。刘虞固执地觉得,既然对各族百姓一视同仁,那在贩卖货物上亦不能区别对待,否则何以服众!
苦劝无果之下,鲜于辅只能转变方法,规劝刘虞对向异族贩卖铁的数量加以限制。刘虞思索良久才勉强同意,鲜于辅这才心下稍安,觉得只是少量的铁流出大汉,影响会小很多!
让鲜于辅没想到的是,刘虞对待曹震的问题上如此激进!曹震在幽州军民之中,声望正隆,甚至随着曹震不断的取得大胜,这份威望更是在日渐提高当中。此时刘虞应该做的是,与曹震通力合作、发展幽州,而不是去搞什么政见之争!
更有甚者,刘虞为了打压曹震,提高自己在异族中的声望,居然做出帮助外敌阻挡曹震进攻这种昏招,可见曹震的声望给刘虞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使得原本的能臣干吏,变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做出吃里扒外之事犹不自知!
这次刘虞错的太严重了,无论如何,鲜于辅已经去意已定,此事过后,便会与鲜于银商量、辞去幽州刺史从事一职,另谋他就!
曹震的军阵已经于三百步外停了下来,此时只要一声令下,刘虞与诸多士人名流以及六千乌桓突骑、便会被射成马蜂窝。曹震见到鲜于辅打马向着自己行来,便带着王越与陈宫、田丰迎上前去!
鲜于辅亦是见到曹震几人迎了出来,便收敛心神不再多想,一切待到此事结束之后再想不迟!于是亦是一夹马腹,向着曹震迎去!
曹震来到鲜于辅跟前,立即亲切地抱拳行礼道:
“曹震见过鲜于叔父,这才两月不见,鲜于叔父倒是消瘦了许多!小侄早就说过,让叔父辞了那劳什子从事一职,何必看他人脸色行事!”
鲜于辅苦笑道:
“某本想留在刺史府,为汝遮挡一些后方的明枪暗箭,哪曾想汝崛起得如此迅速!直接将幽州刺史压得喘不过气来,不得不昏招频出!”
曹震冷哼道:
“哼!不过是一介目光短浅之辈罢了!早已走上身败名裂的死路尚不自知,还妄图阻挡某的大军进攻丘力居,当真是自不量力、可笑至极!”
鲜于辅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某亦是百般规劝,只是其固执己见,如之奈何!
不过定国此次决定如何处置乌桓?此时若是覆灭丘力居部,恐上谷乌桓亦会被逼反,届时局面怕是难以收拾!要知上谷乌桓楼难部人口近两百万,拥兵更是十余万,虽没有丘力居部富庶,实力亦是不可小觑!”
曹震自信地道:
“叔父放心,某此次并未打算一举消灭丘力居部!只是让其伤筋动骨自是免不了的!待幽州发展起来之后,再将其一举消灭不迟!”
鲜于辅听闻曹震早有定计,便放下心来。此时并非叙旧闲聊之时,于是鲜于辅抱拳道:
“幽州刺史从事鲜于辅,奉刺史之命,邀请曹太守前往军前一见,有要事相商!”
曹震却冷哼道:
“一介鼠目寸光之辈,也配让某上前相见!”
随即曹震转头对陈宫与田丰道:
“不知哪位先生愿意替某走上一趟,将这些鼠目寸光的腐儒骂走?”
田丰轻捋短须道:
“公台先生太过仁厚,此事某当仁不让!”
曹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有劳元皓先生!王越随元皓先生走一遭吧,免得那刘虞狗急跳墙,伤及先生!”
“诺!”
随即,曹震又对鲜于辅道:
“鲜于叔父,此战过后吾等叔侄再聚!”
说完便调转马头回到了军阵之中!
刘虞一直与众士人名流在阵前翘首以盼,远远见到鲜于辅与曹震碰面之后,曹震并未随鲜于辅前来,而是派出一位文士与一位中年武将前来相见,顿时勃然大怒!待到田丰近前,还不待鲜于辅禀报便大声对田丰呵斥道:
“曹震何在?因何不亲自前来相见,某乃大汉皇室宗亲,幽州刺史,曹震安敢如此轻视与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