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现在很慌,非常慌,审判庭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咻——啪!”
“你他妈呆愣着干什么?不要命啦?!”
一枚冒着白烟的炸弹被从钉有木条的窗户之间拋了进来,刚好落在发呆的中校政委脚旁,要不是审判官阿尔弗雷酱情急之下飞起一脚踢开了炸弹,他已经在帝皇面前表演梅开二度了。
“啊……所以说我恨民间武装——叛军也是一样!”
白芷回过神来,后怕地从窗户缝隙之间伸出了脑袋,手中的爆弹手枪发出怒吼,一枪轰碎了那个朝他投掷炸弹的血契叛军的脑袋。
“为啥你的枪法就这么好?!”
阿尔弗雷酱不解地问道,她一直对中校政委的射击方法抱有疑问,在与敌人交火的时候,白芷大部分时候就是朝敌人的方向随手开枪,这种没有瞄准的射击却偏偏精准过人,刚刚那一枪更扯: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完全探出窗外,就是伸出枪口随便开了一枪,却偏偏打在了那个躲在掩体后的叛军头上。
“我觉得你可以理解为机魂开恩——或者干脆就是神皇保佑。”
政委躲回窗户下方的墙后,一脸无奈的说道,“比起这个,我很在意我们活不活得到撤回中巢的那个时候。”
“啧……”
阿尔弗雷的脸上露出阴暗的表情,她原本那顶法务部同款的全罩式头盔在先前的战斗中被砍开了一道缺口,透过这道缺口,白芷发现她的那只肉眼泛着微微的紫色。
“你是卡迪亚人?”他问道,猫腰按住帽子的审判官正准备往外投掷手雷,此刻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卡迪亚人?或许吧。”阿尔弗雷酱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语气平淡的说道:“我是孤儿,谁知道是从哪个世界的阴沟里蹦出来的。”
“啊……”白芷忘了这一出,中校政委呆呆地张了张嘴,好在窗外传来的惨叫声给了他转移注意的机会。
“……嗯?”
政委狗狗祟祟地挪到窗口,发现自己的敌人突然多出了一波新的敌人。
“什么鬼……平民在攻击叛军?”审判官小姐不知何时也挪到了他的身旁,努力把下巴搭在中校政委的肩膀上,和他一起透过缝隙向外看去:“战斗意愿这么强?这个星球的人民真是忠不可言——”
“忠个屁,那他妈是鸡贼!”
政委暴跳而起,揪着审判官的风衣向往外跑去,“趁他们现在狗咬狗,正是我们开溜的大好时机!”
白芷猛地飞起一脚踹在墙上,早已布满弹孔,变得千疮百孔的墙板摇晃两下,最后却坚强的站住了跟脚,落下几道脏兮兮的灰尘。
“嘭!”
审核官小姐很贴心地帮他补上了一脚,墙体在审判官的脚下轰然倒塌,爆射而出的砖石打在措手不及的叛军身上,几道人影如破袋般倒飞出去。
“这是来自帝皇的问候!”白芷来不及捂住口鼻,对着外面打成一团的血契和鸡贼们一起甩出几颗拔除引线的手雷,然后拉着审判官的手扎进一条远离战场的小巷里。
破片手雷在几秒之后于混战的人群中炸开,旋转的弹片斩断了几个原本想要追击的敌人。
“该死,让那两个帝国佬跑了!……”
看到自己射出的激光擦着政委的衣摆飞过,负责进攻这片区域的血契连长低声骂到,他们在这片区域中大开杀戒,两个鬼鬼祟祟的帝国佬却破坏了他们对于颅骨之主的献祭,要是让战团长知道他们放跑了这两个冒犯邪神的罪魁祸首,街边那些没有头颅的尸体就是自己的下场。
“……反正总得弄死一帮人,以此平息血神的饥渴,要不就你吧。”血契连长抱着这样的想法转动了视角,恰好与对面的基因窃取者对视在了一起。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为了四臂神皇!”
两边的士兵高呼着各自的口号举起了武器,浸润鲜血的混沌与陷入饥渴的虫群,为了抢夺如今所剩无几的“祭品”,如今再一次拼杀在一起。
………
“呼……还好,暂时没人追上来。”
在逃离叛军与异形之间的战场一段距离后,中校政委突然松开了审判官的手腕,躲在街边一户民房之中大口喘着粗气。
“哦……你在这里,倒霉的公民。”
白芷擦了擦汗,随即左右四顾,却发现民房的主人已经倒毙到了路边,尸体朝着逃离的方向倒下,头颅却插在一根锈蚀的长矛之上。
作为借宿的回报,白芷难过地将他的脑袋摘了下来,轻轻放回了它该在的地方上。
“与神皇的恩赐相比,大吞噬者的仆人好像还更有用一点”
这样不敬的想法划过政委的脑海,但白芷想了想那些鸡贼最后的下场,也只能无奈的收起了脑中投靠虫群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离星界军的前线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