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无相上人轻点了一下头,但却拒道:“虽是这般道理,可那孩子还太小了,还经不起风浪。若是老夫一不留神,指不定这孩子就被哪个老家伙掳掠走了。”
“那就等他结婴了之后再说。不过青阳氏那小子呢?我看邵康这老儿可还不死心!”月玄笑问道。
“这些年来,邵家不是已经培养出了几个身具青阳氏句芒血脉的修士了吗,我们都已经让步了那么多,他还不满足?再过些年头,云海迟早会突破,现在把脸皮撕破了,大家都不好看。况且幽阐前辈在此事上已拍了板,邵康你若是有什么意见,自己去提,反正现在老祖也在!”
说到此处,无相上人抬头看向天边,只见一道白虹疾驰而来。
“无相、月玄,你们两个又在背后嘀咕了着老夫什么坏话了?”
话语一落,只见一个披头散发,人面虎爪,珥蛇执钺的修士显身而出。
“老子说你这个家伙没安好心,你那边事情都完了吗?”月玄一边生啃着蛟龙肉段,一边嘟囔了一声。
“黑水玄蛇一族的两个元婴都弄死了,那些筑基、金丹层次的小辈都驱散走了。不过炼气期层次的小妖,老夫倒是留下了不少,你要不要拿一些去养着,平时也可以换一换口味。”邵康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言语之间,只见他手中的斧钺也随之缩小成三四寸来长。
待将白发简单地盘起后,他以之为簪,作为固定。
“那要养到什么时候,没到金丹期的妖兽吃起来没劲,有这份闲工夫,我还不如直接去外头转悠一圈,打几头金丹期的妖物。那黑水玄蛇的蛇胆有吗,我拿这个和你换。”月玄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而后他朝前走了几步,一手抓着地上的蛟首抛上了天。
此蛟首头生独角,长丈许有余,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可。”邵康颔首轻道。
而后伸手朝前,隔空摄住了蛟首,将其收了起来。
“赶紧的,蛇胆呢?”月玄催促道。
“月玄道友,何必心急?”
话语一落,只见邵康掌心之中赫然多了一颗脑袋般大小的淡紫色宝珠。
月玄张口一吸,此珠顿时飞落进了他口中,咀嚼了几下后,他整张脸皱成了一团,在地上连跺了几脚,引着附近一阵地动山摇。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极为艰难地把嘴里的东西给强行咽了下去,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干呕声。
“彼其娘之,还是颗苦胆,可差点没把老子直接给送走了。”
一说完,月玄又连忙咬了几口蛟龙肉,这才缓了过来。
只见他上下颌飞快张合,嘴里动个不停,手中的那一截近两丈长,径长丈许的蛟龙肉段以肉眼可见地消失着。
见此情景,无相与邵康随意地在附近寻了一个二三十丈高的小山丘落下,盘坐了下来,两人相对而坐。
“数十年不见,邵兄的《幻神变造诣又精进不少,实在是可喜可贺啊!不过如今你既然已能凝聚金天氏的蓐收之相,又何必再觊觎青阳氏的句芒血脉?”无相上人笑道。
“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玄冥,土正曰后土,五行之官血脉,自是不容错过。无相兄,邵某也不瞒你,三百余年前我于北荒近海之郊遭遇禺京氏族,重伤遁走,修养了足足一甲子之久。不过邵某也拼死斩断了季远一臂,从中炼化出三滴玄冥精血。”邵康不急不缓地说道。
“邵兄已炼化了?”无相上人叹了一声。
一听此话,邵康颔首点头道:“正是。邵某寿元所剩数百年而已,实在是不多了。如今蓐收、玄冥已得,后续也要早日提上日程了。”
“就不能再等等吗?”无相上人问道。
如今邵家已有几个身具句芒血脉的族人,只需这些人修行到金丹期,届时便能派上用场了。
“既然无相兄开口了,那邵某自然可以等。况且幽阐前辈已发话,我又怎敢不遵守?”邵康笑道。
“好,多谢邵兄!他日若是需祝融、后土血脉,老夫可助伱一臂之力。”无相上人颔首说道。
“有无相兄这承诺,那邵某便再无二话。”邵康朗声笑道。
另一边,月玄摸了摸自己有些鼓起的肚皮,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舒坦!肉还有很多,要吃的话,你们自己动手,大伙不用和我客气。”
话语一落,只见从天空四面八方疾驰而来二十余道各色惊虹,男女老少皆有之。
其中一位光头壮汉最先赶到,朗声笑道:“月大哥,那童某就不客气了。”
“你我兄弟两人客气什么,有酒没有?”月玄笑道。
说着,他那二十余丈高的庞然身躯往地上一坐,背靠着一座小山,而后掰下了蛟龙一根肋骨作为牙签剔起了牙。
那童姓大修士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玉瓶,飘至空中,迎风见长,化作了三丈之高,落在了月玄修士面前。
见此,月玄一把抄起了酒瓶,仰头
大口灌了起来。
这童姓大修士随手一挥,十余团灵光落在了地上,化作了一具具傀儡,分工极为明确,有的傀儡前去分肉,有的则去刻画火系阵法。
而他也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二十余丈高的巨人,和月玄坐在了一块。
只不过这小山丘被这两个巨人一靠一撞,在山巅处的无相和邵康便坐不安稳了。
“你们两个莽夫能不能消停点?”邵康叹了一声。
这时,四面八方余下的二十余道惊虹也纷纷落下。
只见一个腰佩长剑的白衣剑修朗声笑道:“邵兄,今日是月玄兄请客,我等当客随主便。”
“看来你们那里的事情也都了了。”邵康颔首问道。
“自然!此次三位老祖召唤我等六十九域大修士出手,岂能拿不下这区区的常宇域?自此,我人族又多了一修行域,此事之乐,当浮一大白!”白衣剑修笑道。
说着,他翻手取出了一酒葫芦,咬下了瓶塞,痛饮了起来。
待饮过后,他又不禁叹道:“只是这余下的两域还未收复,也不知道李某能否在有生之年看得到我人族重统西荒全境的盛况?”
然而坐在地上的月玄听后,却笑了一声,随手扔了一块半生半熟的蛟龙肉过去。
只见这一块半人高的肉块顿时砸到了这李姓剑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