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道童眼里,大师兄最好了。
带他雕小人,给他当马骑,给他讲故事,小时候最喜欢跟在大师兄屁股后面。
二师姐种了很多好吃的果子,但是最凶了,小道童最不喜欢的就是二师姐。
三师兄最和善,还总能变出好多好多好吃的。
至于师父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要是不总让他背经文、刻傀儡就好了。
小道童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清闲自在。
“我再偷一天懒,明天再长大吧。”
在幸福中长大的小道童,并不善于察言观色。
他没有发现,三师兄脸上,在背后多了几丝愁容。
也没有发现,师父老人家为了寻真龙精血给他开灵,道袍下多了几道伤,头发又白了几丝。
三师姐倒是每次斥责他,逼他好好学习,好好睡觉。
他悄悄给三师姐取了外号:
“王不离王不离,狗不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道童慢慢长大。
三年后,罗天观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罗天观正殿,一尊丈二巨人身披重甲,带着一群百战道兵。
罗天观主带着三个徒弟,在观中接待。
重甲巨人道:
“罗观主,令徒的事,我们也很抱歉。”
“前线战事告急,镇殃军连战连败,邪殃蔓延,祸及数十星域。”
重甲巨人送上几件遗物。
一柄断剑,一件带血道袍,还有七颗亮晶晶星核。
小道童认出来了,那是大师兄的道袍。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和大师兄玩骑大马的游戏,还不小心尿在上面过。
大师兄,回不来了吗?
师父他老人家满脸悲色:
“大劫汹汹,我辈修士谁又能例外呢?这也是他得命。”
“衍法师算了一辈子,终究算不到自已的命。”
重甲巨人又道:
“罗观主,前线失利,希夷帝君发了征召令,召集普天修士,前往前线镇殃。”
“罗天观也要再出千人。”
师父满面风霜:
“钟将军,我罗天观本就人丁稀少,门人大多随大徒儿上了前线。”
“整个罗天观加起来,也凑不出千人。”
“若是应征帝君之令,我罗天观灭门矣。”
钟将军沉声道:
“何首乌和我有袍泽之情,罗观主莫要让我难做。”
“况且,邪殃四处蔓延,已经吞了半个天陈星域,如果不能阻止,罗天观一样要陷落。”
“大劫汹汹,即便能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师父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老夫便率领观中剩余门人,一同上前线。”
“只望将军,给我罗天观留一线香火。”
此刻,小道童才知道,自已眼里无所不能的师父他老人家,也会有无力的时候。
后来,铁甲道兵远去,师父和三师兄也跟着走了。
偌大的罗天观,只剩小道童和二师姐。
小道童哭着要跟去,被二师姐死死拦住。
师父和三师兄走后,二师姐对小道童越发严厉。
不许他偷懒,每天逼他背诵经文,刻制傀儡。
甚至将整个罗天观的经文,都堆到了他的房中。
有时候做得不好,就是一顿竹笋炒肉。
小道童虽然慢慢长大,但还是恨上了师姐。
树洞中,小道童拿着一朵花,一瓣一瓣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