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声音,宋远山当即愣了一瞬。
下一刻,他才转过头去,看向了出现在门口的人。
那是一个身穿笋绿衣裙的妙龄女子,圆脸圆眼,唇角弯弯,梨涡浅浅,手中端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里搁置着一碗汤药,丝丝缕缕的热气升腾,氤氲她的眉眼。
见到她,就让人想到了那春雾细雨里,山间枝头那挂着晶莹露珠的新茶芽儿。
“这位是?”
宋远山收回了目光,才看向姜青沛,问道。
“我是玉竹,程玉竹。”
那姑娘走到两人面前,笑吟吟的说完了,又将红木托盘放在了桌上,端起那碗药汁,递给了姜青沛。
“这就是来给我治病的郎中。”
姜青沛耳尖微红,解释道。
此话一出,宋远山心下越发惊诧。
他想过来给姜青沛治病的人,或许是一把年纪的老者,又或者是像江行舟那样年轻的男子,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家。
“定北侯,阎王敌江行舟果真来了京城吗?”
程玉竹看着他,又问道。
“姑娘与江行舟,认识?”
宋远山又想到,先前江行舟特意交代的,不许告诉旁人,他现在留在了定北侯府的事情,便也没有回答程玉竹的话,反而开始打探起她和江行舟之间的关系。
“认识,他呀,我可太熟悉了。”
程玉竹坐在一旁,理了理衣裙,才嫌弃道:“他就像是块甩不掉的膏药,可烦人。”
“程郎中,她也来自百草谷。”
姜青沛见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历,便替她将来历给说了。
从姜青沛口中,再次听到百草谷这个名字,宋远山又忍不住多看了程玉竹两眼。
“江行舟是我师兄啦。”程玉竹有些不满的鼓着腮帮子,嘀咕道:“他来这里,一定会将我抓回去的,真是讨厌!”
说完,她才又看向宋远山,将双手合十,眨着眼乞求道:“定北侯,你一定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求你了。”
“他知道。”
宋远山回答。
现在的他,已经彻底的对这江湖上的事情产生了好奇。
谁能想到,江行舟和眼前这位程玉竹,竟会是江湖上医术卓绝的高手呢。
这江湖上,果真是藏龙卧虎。
倘若能让江湖上的这些人,全都为朝廷所用,那又何愁景家江山不能长久绵延?
“他知道?哎呀,那可糟了。”
程玉竹急得皱起眉头,不断嘀咕:“他要是带我回去,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这人最烦了,一定不会放过我。”
“程姑娘放心,他……暂时不会带你回去。”宋远山见她是江行舟的师妹,本想告诉她,江行舟已经在定北侯府住了下来。
但转念一想,他已经答应江行舟在前,自然不能出尔反尔,便只能言尽于此。
听得这话,程玉竹微微垂眸,思量片刻,便将其中缘由猜了个几分。
“定北侯,他是留在了你的府中吧?先前你从街上捡了一个小孩儿回去?”
她看向宋远山,挑了一下眉头。
本就清雅灵动的女子,面露狡黠得意时,更是显得灵气逼人。
“程姑娘如何得知?”
姜青沛的目光,在宋远山和她之间看了看,才问道。
“还是我告诉他,那小孩儿被你捡回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