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裳得知了皇帝打算让她去和亲的消息,只觉两眼一黑,当即便吓得晕死过去。
贵妃听了这消息,亦是心中荒凉无比。
抱着长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明明她的裳儿才刚刚及笄......
明明她的裳儿还有大好的前程......
明明她的裳儿也是皇帝的女儿......明明......
有太多太多想要说的话,但在此刻,贵妃却无能为力,只能抱着自己的女儿痛哭。
她的裳儿,可是她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雀笼里,唯一的念想了,现在皇帝竟然想要将她的裳儿送去那等荒凉的地方......
她日后的日子,还要如何才能撑得下去?
她的裳儿.....自小是被娇养长大的,性子又是硬气的不行,若是真的被送去南蛮和亲......
贵妃简直想不到,长裳会受到怎么样的对待......
她望着长裳的睡眼,泪眼氤氲,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起身。
对身后的丫鬟仆人们道:“好好看着殿下,若是殿下出了什么差池,本宫定叫你们好看。”
长裳一睁眼,看见的就是成群的仆妇,围绕在自己身边。
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长裳下意识的以为这些都是皇帝派来监视她的,眼中更是划过悲凉。
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们,便发了疯似的尖叫,呐喊。
起身,甚至都等不及穿衣裳,便将桌上的茶盏朝着那些仆妇扔去。
哭的撕心裂肺,口中不断的叫着:“你们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本公主不想看见你们!给本公主滚出去!本公主......”
“本公主是民国......父皇最宠爱的女儿......”
“父皇怎么会让本公主和亲呢?你们都是骗人的!!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长裳歇斯底里,丝毫不管不顾,甚至连贵妃身边的老妇看见这一幕,都暗自有些心惊。
对身后的人使了使眼色,便小心翼翼的上前,唤着:“三公主......”
长裳本就心情不好,一听见那嬷嬷的声音,原本正在哭嚎的声音戛然而止,眼角还挂着泪珠,望着那嬷嬷,声音哽咽:“李妈妈......父皇他......父皇他......”
娇美的脸上带着悲怆,泪眼婆娑的望着嬷嬷。
声音哽涩,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抱着胳膊无助的哭泣:“李嬷嬷......母妃呢?母妃为何不来看看本公主?”
李嬷嬷的视线落在长裳脸上,微微叹了口气。
长裳的长相是没话说的,贵妃娘娘年轻时在京城本就盛名在外,陛下的底子亦是十分俊美,年幼时还没长开,瞧着更多的是刻薄,现在长大了,及笄了,也懂事了。
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现在瞧着,倒也是名动一方的好娇娘......
可是......
李嬷嬷在心中替长裳感到惋惜,更多的还是对眼前这个公主的心疼。
毕竟,长裳公主也算是她自小看到大的,现如今,遭受这般的磨难,实在是......令人有些担心。
“公主不必担忧,娘娘她去给您求情去了。”
李嬷嬷压低了声音,安慰长裳。
“殿下,您是娘娘唯一的孩子,娘娘定然是会保下你的,若陛下真的想让您和亲......”
李嬷嬷的话音一顿,靠近了长裳,在她耳边低声道:“届时,娘娘许是会将您接出宫,让您隐姓埋名,最后给您找一个好人家......”
长裳一听,眼眸更红了,她想要拒绝:“可是......我是公主......我是公主,怎可偷偷摸摸的行事?这个世界上,除了父皇和母后,谁还能够越得过我去?”
李嬷嬷自是知道长裳的意思,只觉得眼中更带着几分无奈。
长裳眼高于顶,总是将自己的位置抬得高高的。
去年贵妃娘娘给她找的青年才俊们都是个顶个的好,都是个顶个的有前途,可是殿下就是看不上,不愿意下嫁。
不是嫌弃武状元长得不好看,就是嫌弃文状元太文弱没有安全感。
亦或者是嫌弃这个家花花肠子多,又或者嫌弃那个家家世不好,配不上她......
这久而久之,婚事直到现在也没个着落。
微微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是去年就招了一个状元郎当夫婿,现如今哪儿来轮的到长裳来和亲?
到底还是长裳的运气不好,谁知道,今年南蛮会突然攻打边关?
“殿下......”
李嬷嬷轻声道:“可是殿下,就是因为您是公主,这个和亲才会落在你的身上......”
话音刚落,长裳面上神色就僵住了,隐隐还有再次崩溃的意思。
抿了抿唇,泪水氤氲上眼眶,声音哽涩:“可是,适龄的公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父皇为何偏偏要选我去和亲?四妹妹和长枢不行吗?她们的年纪不也不也小了吗?为何偏偏选中了我?”
李嬷嬷听见长裳这般说,自是是扭转不回来自家公主的念想了,便默默的摇了摇头。
和亲这件事情,就算是落在了四公主的脑袋上,也绝对落不到五公主的身上。
五公主可是嫡公主,皇后现在重获恩宠,肚子里还怀着龙嗣,有皇后在,这和亲的人定然是落不到五公主的头上。
就算是不看皇后的面子,先一步考虑的,也都是三公主。
其次是四公主,毕竟年龄在这里摆着呢。
至于四公主,四公主年纪尚小,身子又虚的很,就算是用药吊着一条命,那么日后呢?
若是在路上突发状况,没了命......
就光是凭三公主那个选夫婿慢吞吞,挑剔的性子,保不准四公主还活不了那么久,南蛮再次要求送公主和亲,婚事还不是得落在三公主的身上?
“殿下,皇上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也不能猜。”
李嬷嬷有心想要劝导,但人怎么也不愿意听自己讲话,只得闭上了嘴,看着长裳委屈的不行的模样,又觉得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