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诚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但沈枢却也没将他们俩说的话放在心上。
依旧是毫不留情的拒绝:“我记得当时温夫人说的很清楚了,而且让我一个把爸妈他们俩换回来不是更划算些吗?正好你们还能够看见你们的好妹妹......”
没等沈枢说完,沈安随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尾带着些许红痕。
似乎是哭过了?
有些讶异,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沈安随这个人哭是不可能哭的,应该就是熬夜熬坏了眼睛。
想到这儿,沈枢又补充了一句:“最近好好睡觉,眼睛不好就别熬夜,本来就不够聪明的,现在看起来,更傻了。”
沈安随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出来,就被沈枢的这句话整的一下就僵住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良久,沈安随才低声道,用哀求的目光望着沈枢,带着些许期盼。
又不敢对视沈枢的眸子,仿佛是在惧怕着什么......
“我以前没有回来的时候你们的生活是好好的,是我的出现打扰了你们平静和谐的生活,我现在在这里跟你们道个歉,我不应该回来干涉你们的生活的,现在我把爸妈和温揽月还给你们......”
说到最后,沈枢垂了眸,眼眶微微有些泛红,随后倔强的扬起脑袋,硬生生的将眼泪给逼了回去,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反正这十几年我都是这样过的,也没死,你们不用担心。”
说罢,沈枢用力的扯开了沈安随的手,大踏步朝着温家的车走去。
手掌心柔软的触感突然消失,沈安随望着沈枢倔强却又傲然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口处好像有一个东西正随着沈枢悄然溜走。
心口处一阵悸痛。
直觉告诉他要是沈枢这次走了之后,他们以后要是想见面的话......
几乎是不可能了.......
认识到这一点,沈安随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撒腿就朝着沈枢跑去,少年脸上带着惊慌,朝着沈枢伸出了手:“枢枢!!你等等!!”
然而,沈枢听了这话,脚丫子撒的更快了,哧溜一下像是一条滑鱼一般钻入了车内。
随即马上关上了车门。
沈安随也只来得及抓住沈枢因跑得太快而散落下来的发圈......
这个发圈,还是当初沈枢住院的时候,他每天省下来的公交车钱买的......
心中又是一阵难言的刺痛,望着扬长而去的温家车,只觉心中像是刀割了一般的难受。
脑海中浮现出沈枢第一次来沈家时,扬起的那天真烂漫的笑,轻轻柔柔的唤他们的时候......
心更是痛的快噶了。
沈以诚缓步走到沈安随的身边,抬了抬手,似乎想碰碰沈安随,但最终还是将手放下了。
嘴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万般言语无法细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二哥,我们错了......”
沈安随的声音闷闷的,手中还紧紧地捏着樱桃发圈,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颤音。
沈以诚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神情不知为何也多了些落寞。
想要强打起精神,却发现好似都在徒劳一般。
“......”
“我以为枢枢是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们的......”
沈安随自嘲一声,有些颓废的迈开了步子,离开了晨高。
沈枢上了车之后便对刘叔喊了一声开车。
刘叔虽有些好奇为什么大小姐慌慌张张的,但也没多问,沈枢一上车就一踩油门,咻咻咻的开走了。
在望了眼后视镜,就见沈枢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好像是哭过的样子。
后一想到追上来的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也就猜的七七八八了。
可能是跟沈家那几个小子闹崩了吧......
温先生和温夫人也真是,非得让大小姐换沈家那两口子出去,要他说,就合该好好的关上几天。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也就关个十几天就出来了,这有啥?
瞧瞧瞧瞧,大小资金额本来就可怜的不行了,再看看现在.......
哎......
刘叔望着沈枢那有些憔悴的模样,摇了摇头。
暗骂温先生温夫人不当人,又心疼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大小姐......
刚想扯几张纸巾递给沈枢,想要安慰安慰她的时候,眼睛顺势往后视镜一瞄。
沈枢哪儿还有刚刚那副憔悴的不行,泫然欲泣的模样?
此时望着手机嘴角都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别提多好看了,反正没刚刚那副哭的情难自禁的模样。
难道......
又和好了?
刘叔不由得搔了搔后脑勺,有些困惑和不解。
暗叹,还是青春期的小姑娘们情绪变化的快啊......
默默地将扯出来的纸巾揣回了兜儿里。
没事儿,纸巾他这个糟老头子......呸,帅大叔也能用。
沈枢自从回到了温家之后,便率先跟温越和陈亚萍两人商量过了,指定要刘叔来接送她,其他人一律不要,而且只接送她一人,不能去接温揽月。
语气说是商量,不过也只是通知罢了。
温揽月因此可是闹了好大一场,温越倒是没意见,毕竟以前还没离开温家的时候都是刘叔接送的。
但温揽月可不服气了,哭着喊着就要刘叔来接。
刘叔是家里的老人了,做事认真负责,又在温越面前说得上话,是温越的得力助手,所以刘叔接送的话就是代表着被温越重视的程度。
;刘叔不来接她了,以后也不会接她了,那不就说明在温越那儿,她温揽月排不上号儿了吗?
沈枢这个小贱人一回家来就抢她的爸爸妈妈,现在连刘叔也要抢??
温揽月气急了,泪水哗啦啦的流。
温越觉得不耐烦,呵斥了她几句就回了书房,陈亚萍也温声细语安慰了几声就被温越给叫去了。
至于沈枢?
呵,根本不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