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抬了抬拿着酒瓶的那只手。
圆润的中年男人的心也跟着酒瓶往上提了一下!
瓶中的液体从瓶口流入酒杯中。
满满一杯。
傅砚辞挑了一下眉,拿起酒杯,微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全场陷入一片死寂的安静。
圆润的中年男人反应过来,霎时慌乱不已。
“傅总,是我不懂事!”
他刚才明明看见傅总对身边这个女人爱答不理的,根本就没想过这两人可能认识。
眼下见傅砚辞这阵仗,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男人惊恐地站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眼神慌乱四处瞟着,而后像是看见救星似的落到另一瓶未开封的酒上。
他连忙打开瓶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囫囵吞下,差点被呛到。
一杯还不够,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整整三杯以后,男人放下酒瓶,这才敢看向傅砚辞,扯出一抹苦笑。
谁知,傅砚辞像是没看见他的所作所为,不动声色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尽。
烈酒入喉,麻痹了神经,那种无限放大的憋闷也一并融化在了酒精里,让他暂得喘息。
她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言言什么时候可以不再欺骗他?
明明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可是只要她一坐到他身边,他就见不得她受任何委屈,见不得任何人为难她。
他永远都无法做到对她熟视无睹,对她不闻不问。
中年男人见傅砚辞喝完那杯酒以后嘴角扯出一抹讽笑,更慌了,又连喝了三杯。
原本以为这就完了。
可傅砚辞不罢休,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似是打算就这么无休止地喝下去。
一开始,顾言溪还撑着下巴盯着傅砚辞拿酒杯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心中感叹这只手是真的好看。
后来,她渐渐地皱起秀丽的眉。
在傅砚辞打算喝不知道第多少杯的时候,顾言溪压住了他的手腕,“你喝这么多做什么?”
自始至终,他可是一点菜都没碰。
这么喝伤胃。
傅砚辞侧眸看了她一眼,“我酒量好。”
顾言溪:“???”
这跟酒量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吗?
现在傅砚辞给她的感觉,明明就像是心里有什么难过的事,而他需要借用酒精的麻痹来让自己忘却。
顾言溪直接从他手里把酒杯抢走,倒扣在了桌上,“不许喝了!你好歹吃点东西啊!”
饭桌上的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这个女人,居然用这般命令的口吻跟傅总说话?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比这更让人诧异的是,傅总居然一点不满都没有,说不让喝他还真就乖乖地不喝了,还夹了一粒花生米塞进嘴里。
众人:“……”
顾言溪见他消停了,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喝了傅砚辞三倍数量酒的圆润中年男人,早就已经不省人事地趴在了桌上。
吃完饭,大家都识趣地早早离开。
偌大的包厢,只剩下顾言溪跟傅砚辞两人。
顾言溪认真地看着他,“傅砚辞,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不开心?”
“对,我不开心。”傅砚辞偏头看她,一双浓墨般的眸子里似乎燃烧着一簇火焰,满是炙热。
顾言溪有点疑惑,“为什么?”
傅砚辞眉心拧起,“因为你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