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野先是跟安室透问了声好，没等对方回应，就又指向旁边的那个外围成员，问道：“请问可以把他交给我吗。”
“……哈？”
短暂一愣过后，安室透几个脸上都是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接了一个委托，内容是摘下他的脑袋，所以可以请你把他交给我吗。”
佐野再次重复了一遍，并且更加详细地说明了缘由。
言语间的礼貌和诚实，令得安室透几人大脑一阵宕机。
这人……特么的是脑子有病吧！？
这话就特么跟问别人，“你好，我想杀你，请问伱可以让我杀吗”，的煞笔行为，是有什么区别？？
……说实话，安室透第一眼是觉得眼前这人很“斯文”。
可只要细细一想，这样的人就跟在战场上悠闲读书的人，是差不多的感觉，那是一种万物皆在掌控中的淡然，也是一种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或者也可以说是傲慢。
后面的两波更是或间接或直接地证实了，这个外国男人的凶残和强大。
听刚才那话，应该还是个杀手？
能力，身份，两者都是异常危险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危险存在，开口却是非常地……和善。
先是跟安室透打招呼，然后才询问是不是可以交人。
简直就是在，刷新安室透的三观。
……这个杀手明明十分凶残，却又异常礼貌？
抽了抽嘴角后，安室透强装镇定地问道：“你是，杀手？”
“是的。”
“……有人委托你杀了他？”
“没错。”
“……委托的内容是只需要他死，没有别的要求了吗。”
“嗯。”
两人仿佛闲聊一般交流了几句。
已经大致了解到状况的安室透沉默了几秒，又问道：“如果我说我不想交，甚至还会保护他，你会怎么做？”
“杀了你。”
佐野回答得简单干脆：“凡是阻拦我完成任务的，都是敌人。”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这样吧，那人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放他一条生路，当没接过这个委托，怎样？”
佐野摇头否决：“这个任务我已经接下了，那就必须要完成才行，这无关钱财，只是职业操守的问题。”
……神特么的职业操守。
安室透看着眼神毫无波澜的佐野，确定了已经无法改变对方的想法后，点了点头：“行吧，我知道了，这是他个人的事情，你们自己互相解决就是了。”
“什……”
那名外围成员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便是已经顶住了他的喉咙。
整个人直接腾空而起，被按在了小货车的车厢上，手掌用力一折。
这人便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松开手后，佐野对着摔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外围成员拍了张照片。
安室透在一旁观望着佐野的举动，又问了一句：“我可以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人想杀他，又为什么想杀他吗。”
“第一我不知道，第二就算我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佐野收回手机，看向安室透：“不关注，不透露客户的隐私，也是一个杀手所该有的职业素养。”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委托我找出那个人，甚至杀掉，为了感谢你的配合，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
“是吗。”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什么样的委托你都接？”
“只要钱到位，你想让整个东京成为死城都行。”
佐野淡然回应：“当然，我从不私下接委托，如果你有需要，就上平台直接指定委托发布对象就行。”
“平台？”
安室透又是一愣，诧异道：“你是职业杀手？”
“嗯。”
佐野不再废话，点头确认后便打算离开，见此安室透连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的代号是什么？”
已经走出几米远的佐野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给出答案。
“黑猫。”
……
夜晚，两边车门大开的保时捷356A上，佐野正和伏特加一人一边。
至于琴酒，进了据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也没让佐野两个跟着，所以就在外面等待。
佐野无聊地抠着手指，旁边伏特加虽然有心打开话题，但具体该怎么做心里也没个准，正所谓多做多错。
索性还不如安静呆着了。
可伏特加不看佐野还好，他这一看。
佐野就想找话题了，而提到话题，他就想起来那件事。
“加哥。”
佐野探手搭上了伏特加如同石头一般僵硬的后脖子：“我听琴酒大人说，你早就已经知道……一代黑麦的事了？”
一代黑麦？
伏特加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佐野是在说他的父亲。
……这对父子是感情不好吗，怎么称呼得那么陌生。
舔了舔嘴唇后，伏特加干笑道：“因为大哥说那是你私人的事情，能不提的话就尽量不提，所以……”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想拿琴酒大人来压我吗，加哥？”
说着，佐野的手掌已经由搭变握。
……说握其实都是比较礼貌的了，从伏特加的角度来讲，或许更应该称之为“捏”，甚至是“掐”的程度。
此刻的伏特加，就像是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那是一动也不敢动。
“加哥，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明明把你当作整个组织里，感情最好的同事，你却对我有所隐瞒，甚至现在还拿琴酒大人来压我，我真的好伤心。”
面对凑到自己脸旁的佐野的低语，伏特加冷汗直流。
“那要不，吃点巧克力，或许心情就会变好？”
伏特加紧张兮兮地提议道。
“……巧克力？”
佐野有些懵逼地挑起眉头。
是怎么也没想到，伏特加居然会这样转移话题，而且……
“这车上哪来的巧克力……难道是我之前送的还没吃完，那应该已经坏了不能吃了吧，你们还留着嘛？”
伏特加连忙摇头摆手，解释道：“不是，你之前送的那些巧克力，已经被……我跟老大给吃完了，这是我前两天刚买的，也替你买了一份，现在才想起来。”
“是吗。”
佐野咂了咂嘴，他口袋里装着的那些棒棒糖，确实也是有些吃腻了，适时地换下口味，好像也还不错。
“我看看。”
佐野给了一个台阶，伏特加立马从后座底下翻出了一袋子巧克力。
看包装，好像还挺贵。
如果伏特加没撒谎，这是他前几天就买来想给佐野的。
那倒是显得佐野刚才的行为，有点小家子气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佐野本来就不能完全算是大人。
小家子气就小家子气。
撕开包装后，佐野扔了块巧克力进嘴，顺便还给伏特加分享了一块。
嗯，拿别人送的东西送别人。
佐野最擅长的就是这种事情了。
就这样，佐野原先抛出的那个话题就算是过去了。
两人随便扯了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自吃着巧克力，包装纸一个接一个地飘落，直到琴酒回到车前。
“大，大锅……咳咳！”
伏特加囫囵吞下口中的巧克力，喉咙发涩地向琴酒打了个招呼。
琴酒没有回应，只是看向主驾驶脚垫上的那些巧克力包装纸。
“我马上就清理！”
伏特加连忙把脚垫抽出来，一通乱抖。
接着又吹了吹灰尘，这才重新放回去。
“对了，还有巧克力，前两天跑外勤的时候买的巧克力，想回来给大哥吃的，结果弄忘了，刚刚才想起来。”
伏特加又探进车内，把佐野放在档杆旁边的袋子拿了出来，讨好似的递给琴酒：“全是最贵的那种。”
车内的佐野打出一排点……不是因为伏特加见了琴酒就仿佛忘了他的这番表现，而是因为他有点不理解。
为什么给自己的巧克力，要跟给琴酒的巧克力放一个袋子？
车外，琴酒盯着伏特加手里的袋子良久。
盯得伏特加连尬笑都尬不出来，这才冷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