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枝说着,抬手揉了一下眉心,拉着谢鸢坐在榻上,身子倚在他身上闭目养神。
心里面则是思忖着,自己这身体确实是有些太虚了,得让白太医帮着调理一下才好。
谢鸢见她不愿意叫太医,心下虽然担忧,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够扶着她,让她好受一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枝眼前的黑影总算是消失殆尽,连带着脸色也比刚才好看了不少。
感受到她的放松,谢鸢放柔了声音:“殿下可曾好些了?我让人备了早膳,让人抬进来可好?”
“不用了,我不想吃。”
乔枝挪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仍觉得有些惫懒。
谢鸢看着她,声音放缓了一些。
“殿下大病初愈,还是用些膳食比较好。”
乔枝刚想摇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公主,姚嬷嬷来了,这会正在花厅等着呢。”
乔枝正把玩着谢鸢修长的手指,听到春桃的喊声眼神一滞。
姚嬷嬷是母后身边的管事嬷嬷,一直跟在她身边,轻易不会离开,今日怎得会到公主府来?
莫不是母后出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乔枝猛的坐起,快步朝着花亭走去,刚走进去,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可是母后那边出了什么事?”
姚嬷嬷背对着门口站着,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先是毕恭毕敬的冲着乔枝行了个礼,这才开口。
“皇后娘娘无碍,今日遣奴婢前来,是为了半月后祭祀的事情,殿下虽在皇上面前得了脸,可也还得谨言慎行,莫让人寻乐差错才是。”
“祭祀?”
乔枝一愣,回忆了一下,眼神有些怔忪。
上辈子确实有过这么一个宫宴。
乃是春三月春耕之前为了祈求风调雨顺而举办的。
只不过因为她被父皇厌弃,又被乔惊鸿几次三番茶言茶语陷害,所以并未能出席,之后也是从宫娥口中听来只言片语。
听说祭祀前日,国师进言,由皇室血脉和皇上一起祈祷更能让上天感受到诚意。
太子哥哥远在巡城,祭祀当天也未能回京,她又被禁足长公主府,是以能担此大任的便只有乔惊鸿。
而乔惊鸿也确实做到了。
据说祭祀当天,乔惊鸿一登台,便有天降祥瑞。
因此一遭,乔惊鸿的事迹便在百姓间广为流传。
说来可笑,乔枝作为皇室的长公主,活了十数年,不说十全十美,但平日作风也值得别人夸赞一声得体。
到头来,百姓却连她的存在都知之甚少。
反倒是乔惊鸿,被认回来不过两月,便已经是动京城的名人。
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殿下?”
姚嬷嬷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抬头去看。
这一看不得了,她竟是在乔枝眼底看到了滔天的恨意。
那恨意虽一闪而过,却还是让她忍不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快速的低下头去,手心一片濡湿。
“有劳姚嬷嬷跑一趟了,还请嬷嬷回报母后,本宫记下了。”
乔枝并没注意到姚嬷嬷那点小小的不自在,从口袋里掏了几片金叶子塞到她手里。
“嬷嬷照顾母后起居辛苦了,春暖乍寒,母后身子早年落了病根,却又贪凉怕热,还请嬷嬷多多费心。”
那金叶子沉甸甸的塞进手里,姚嬷嬷这才如梦初醒,连连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