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张本从兜里掏出来了两根牙签,道:“我们如今所在的世界,和樱花山庄所处的怪谈世界,是两个不同的平行世界。按理说,雪和浅仓雪应该是两个世界之中相同的人,但即便是相同,她们也应该是两个灵魂,因为她们处于不同的世界。”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两根完全相同的牙签,分别象征着两个不同世界的相同的“雪”。
“但是……我们现在认识的浅仓雪,和那个死在樱花山庄的雪,却是同一个灵魂。”张本突然扔掉了一根牙签,手中只剩下最终一个孤零零的牙签。
“所以你的意思是……”唐先森缓缓说道:“浅仓雪是雪姑娘的灵魂穿越到了我们的世界之中?”
“可以这么理解。”张本回答道:“但是我目前就只掌握了这么一点信息。具体是怎么穿越过来的,我也不清楚。”
“那你觉得……”唐先森的目光又缓缓的回到了段舒的身上·,喃喃道:“这个段舒,和冬子小姐,是两个世界之中,两个相同的灵魂。还是如雪姑娘那样,不明不白的穿越过来的……”
张本提醒道:“你要知道,冬子小姐仅仅是雪女的残魂,没有七情六欲,而且极有可能在死时便已经烟消云散。即便如何穿越,也不可能变成如今这样情感丰富的段舒。”
唐先森立刻就听出了张本的言外之意,便苦笑着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段舒小姐可能只是一个和冬子小姐恰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截然不同的灵魂。”
张本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撂下一句,“有时候,这世间的一切,都是需要你自行判断的。”说完,便也走进了蒙蒙细雨之中,走进了旅游区。
……
“骑驴咯!二十块钱一次,可以拍照……”脸上布满着如黄土高原一般沟壑的西北汉子,正佝偻着身子,牵着一条毛驴,穿梭在游客之间,不停的吆喝着。
这是在黄土高原上居住的本土汉子的一个副业,牵着自己的毛驴,在景区晃荡,寻找想要尝试骑驴的游客,来赚那一单二十块的外快。
这些西北汉子精瘦,皮肤量感。
“别看他们一个个都干瘦,敲起安塞腰鼓,那可是不含糊。”唐先森走在最前面,向身后的张本几人介绍着,“安塞腰鼓知道吧?那一排排的汉子,光着上身,在黄沙里表演……啧……说是表演,也不太准确,倒像是打仗。”
段舒笑道:“打个鼓,跳个舞就算打仗了?”
“当然!”道士立刻说道:“而且安塞腰鼓可比打仗要厉害多了。打仗还要流血死人,安塞腰鼓可不用。但是汉子们站成一排打鼓的时候,把黄河的力量感、和那种野性也都全部表现出来了,在视觉震撼上,可是一点都不虚的!”
唐先森此时,更像是有了几分导游的风范了,说起话来也是一板一眼的。
一路穿过那层层吆喝的西北汉子,便走到了壶口瀑布的旁边。
只是靠近,还没有到水边,便有细密的水珠从天而降,布成了一张细水织成的网。
“哇!这里的雨怎么这么密啊?都睁不开眼睛了。”段舒嗔怪道。
唐先森却早已经戴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护目镜,再优雅的举起了伞,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可不是雨水……是壶口瀑布溅起来的水珠……”
“瀑布溅起来的水珠,真的假的?”段舒惊讶的看着头顶密集的雨点,一副不可置信样子,等到走到了壶口瀑布的水边,见到了瀑布的全貌,才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道:
整个瀑布以极其湍流的速度运行着,明明并不高的坡度,却冲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动能,水流像是喊杀冲震的骑兵,一路栽进了断崖处,扬起了一团白气。
那白气如同绞杀机一样,在不停的运行着,传来让人触目惊心的声音。
还有更加密集的白气在处躲藏的白色巨兽,向着靠近壶口瀑布的人扑面而来。
段舒眯着眼睛,有些呆滞的看着水流最湍急的地方,也就是第一层断崖的落点出。
唐先森支着伞,走到了段舒的身边,替她挡住了那水汽,问道:“眼睛那么好看,为什么不睁开。”
“水太密了……根本睁不开。”段舒回答道。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唐先森此时已经全副武装了起来,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在水汽之中被打湿了七七八八,只是感叹道:“这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吗?我感觉如果我掉进去,会直接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唐先森摇了摇头,“没那么夸张。我记得以前读过一篇叫《壶口瀑布》的文章,里面说过,一只黑猪掉户口,会飘上来一只白猪。”
段舒立刻满脸问号的抬头看着唐先森,“你什么意思?”
唐先森狡黠的笑了笑,“没什么……突发奇想而已。”
段舒当即没好气的说道:“哈!为什么我前面刚说我掉进去怎么样,你就说黑猪……你什么意思?而且你什么时候带的护目镜……还有雨伞雨鞋……”
唐先森突然一脸坏笑将雨伞放了下来,伞头对着段舒,突然用力一转伞柄,那伞面上积留的水滴,全部被甩到了段舒的身上。
段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那暴雨梨花被打蒙了。
待她惊怒的睁开眼,发现唐先森已经跑远了。
“臭道士!”段舒气鼓鼓的跺了跺脚,“你别跑。”
“你让我别怕我就别跑啊?我如果留下来,岂不是要挨你的揍?”唐先森搞怪般的回道。
可谁料,段舒此时居然抱着两臂,蹲了下来。
唐先森顿时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连忙上前查看,“怎么了?不会哭了吧?”
段舒恶狠狠的抬头瞪了一眼唐先森,“你以为本小姐这么容易哭的啊?我衣服被你弄湿了……里面……里面的……”
她咬着牙,迟迟不肯说出“内衣”两个字。
却是,此时的她只穿着一个薄马甲和旗袍,在被打湿之后,里面的内衣便会若隐若现的显现出来。
唐先森立刻就心领神会,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说怎么办吧?”
唐先森却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接自己道袍的扣子。
“啊——”段舒尖叫一声,红着脸用手挡住了眼睛,但是还是睁大眼睛在指缝里偷看,“你怎么光天化日脱衣服?多无礼啊!”
“少废话!”唐先森此时已经把道袍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瘦而不柴的上半身,他虽然白净,但并不是白斩鸡,身材不仅结实,还有着明显的肌肉线条。
段舒看着唐先森那刀刻般的腹肌,眼睛越瞪越大。
“别看了……赶紧穿上吧!”唐先森走到了段舒的身边,把自己的道袍披到了她的身上。
在披衣服的过程之中,段舒和唐先森的距离十分之近,近到她可以更加明显的看到他的肌肉细节。
她只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烫。
“啊——”最终高呼一声,站起身来跑到了一边,紧紧裹着唐先森的道袍,道:“这里这么多人,你这多不雅?”
道士这才注意到,原来周边的目光,此时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很多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看的眼睛都直了。
唐先森挠了挠头,“不雅归不雅,但我一个大老爷们走光,总比你走光强吧?况且也是我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