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蜀军大营当中飞奔出数十名精锐弓骑兵,他们从两侧包围过来,张弓搭箭就准备射杀那几名拿着铁皮喇叭大声宣传龙城大捷的周军,但周军也不是吃素的,周军营中同样奔出上百名弓骑兵,将蜀军骑兵拦截,双方对射一番,互有死伤。
而那些周军宣传兵也趁机撤回大营,消息已经传递过去,不需要让传到每个蜀军士兵的耳朵中,蜀军自己就会互相传递。
随后,陆逊紧闭关门,避战不出,只是每天晚上派人前去蜀军大营门口大肆宣传周军攻克草原的消息,同时劝降敌人。
“草原已经攻克,天下九州已有大半并入我大周,尔等固守巴蜀山地难成气候,有识之士应当看清形势,早日投降,还可为我军建功立业,获得优厚赏赐!”
周军派出去的宣传兵拿着铁皮喇叭在黑暗中大喊,将周军的一条条政策宣扬出去,同时列举之前的事例,某某因为提前投降,或者杀将献关,所以获得赏赐,有的人从士兵直接升成了将军,还有的军官连升六级,少走三十年弯路。
此外,周军还大肆宣扬周国的各种国内政策,比如军人家属可以减免征税,战死之后可以获得高额赔偿,还有远超蜀国水平的军饷待遇。
这一切都是基于大周强悍的经济实力,而这些经济实力则是源于大周不断扩张拥有的领土。
宣传兵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传到蜀军大营,即便关羽和张郃等人采取措施抵制这种声音,但也收效甚微。
之后的几天,整个蜀军军营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士兵们、将军们各怀心思,私下密谈之人数不胜数。
与此同时,这一消息也传到了蜀国国内,朝野上下大为震动。
商人、官员、地方守备的武将军官,还有一些投机者,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心思更加活络,一些想法变得更加清晰和坚定。
……
……
渝州城。
这里是蜀国除了成都之外最大的城市,虽然四面环山,但却是蜀国东南西北四条大道的连接处,所以这里非常繁华。
这里可以说是蜀国东西部的交界,只要越过渝州城,便是平坦开阔的大平原,成都再无险可守。
曲折交错的夯土路上,车水马龙,但却大都是往南部边陲贩卖茶叶和美酒,或者和吐蕃交易毛皮和牲畜的,往东部和北部的却很少。
这是因为大周已经对蜀国进行了经济封锁,断绝了和蜀国的一切贸易往来,这对蜀国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蜀国平原极少,根本养不活那么多人,外面的粮食、丝绸和各种生活用品运输不进来,蜀国百姓的日子便一天比一天艰难,到如今渝州城里的粮食价格已经高出了大周足足两倍。
渝州城外,一处陡峭绝壁之上,杂草丛生,毒蛇成堆。
一支衣衫褴褛,脸上黝黑如同野人般的部队藏匿在陡峭的绝壁之上,他们只有不到一米的腾挪空间,稍不留神就会摔下悬崖,万劫不复。
这支部队没有旗号,没有军装,没有铠甲,每人除了一包干粮和一个水壶,身上就只带了一柄钢刀,少部分人还带了手弩和匕首。
这支部队只有数百人,此时正在休息,突然前方一阵风吹草动,一名身穿绸缎富贵打扮的男人走了过来,低声喊道:“岳将军,岳将军?”
草丛当中立刻有两名士兵手持手弩,警惕地对准了他。
这名男人吓了一哆嗦,连忙举起双手:“别射,我是锦衣卫刘谦,是自己人。”
说罢,他连忙拿出一块铁质令牌表明自己的身份,两名士兵对视一眼,神经稍稍放松,然后押着这人来到岳飞面前。
岳飞带队潜入蜀地深山当中这么多天,现在也早已衣衫褴褛,模样凄惨,但是一双眼睛依旧明亮有神,此时他端坐在草丛当中,有如一尊神祇,不怒自威。
刘谦看见岳飞,大喜道:“岳将军,是我,益州锦衣卫副指挥使刘谦啊。”
岳飞点头:“我认得你,我们在神都城见过的。”
刘谦道:“将军,属下接到上级密信,得知了你们的行动和路线,所以特地来此地等候,我一连等了三天,没想到还真等到你们了。”
岳飞说道:“密信你既然接到,那现在渝州城内情况如何?”
刘谦叹道:“情况很严重,渝州城作为成都的最大屏障,城内已经戒严了,想要将你们浑水摸鱼送出城区,简直不可能。”
岳飞皱眉:“若是我们化整为零呢?”
刘谦摇头:“还是不行,从渝州城到成都这段路,蜀军已经设置了三十六道关卡,而且每日还有骑兵进行巡逻,每个人都要有当地官府开具的证明信才能畅通无阻。我可以为你们开具十张甚至一百张证明信,但是却无法为你们所有人全都开具证明。”
岳飞冷眼看着他,神色不悦:“所以你们做了这么多天的工作,一点成效也没有是吗?”
刘谦连忙摆手:“怎么会呢,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那就是龙城大捷的消息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蜀地,渝州城内人心惶惶,经过我们的努力,渝州第七守备团的统领已经成功被我们策反,他说可以为你们提供充足的兵器和食物,并且在你们攻克成都的第一时间进行举义,将渔洲城拿下。”
岳飞说道:“仅仅是这样还不行,我们这一路上死伤不少,如今只有七百多人,想要攻克成都并不容易。”
“那将军的意思是……”
岳飞盯着他,说道:“我要你们为我提供详细的成都布防图,并且想办法让成都内的守军离开一部分!”
刘谦脸色纠结半晌,咬牙道:“行,我们尽力而为。”
岳飞摇头:“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完成,否则我们无法攻取成都,届时我等全部丧命,你们也会受到波及,整个南线战场的节奏也会被打乱,耽误了陛下的统一大业,谁都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