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就推开了身后的病房房门,临走前,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楼道拐角处的一道影子。
唐言蹊还保持着一个惊讶的表情站在原地。
肖恩不解道:“大小姐,霍先生怎么了?”
唐言蹊缓了缓情绪,意味深长道:“动了凡心了。”
“啊?”肖恩也凌乱了,“他跟何先生——”
“啧。”唐言蹊伸手就在肖恩头上砸了一下,“别胡说八道,他们两个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肖恩“喔”了一声,他就觉得不对嘛,“也是,霍先生这种看上去一身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他怎么会喜欢另一个男人?”
唐言蹊听了这话倒是沉默许久,而后一眼瞪过去,警告道:“你再说什么男人女人的鬼话让他听见,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肖恩缩了缩脖子,“是。”
赫克托没料到这次她来得这么早,被霍无舟弄醒了之后,又是气恼又是尴尬,可是霍无舟本人却还是那一派清风过大江似的有条不紊,为他穿着衣服,刮着胡子,几个月来他已经做得很顺手了。
唐言蹊就坐在旁边笑眯眯的围观,偶尔帮一把手。
肖恩趁人不注意时,在她耳边低声感慨道:“大小姐,我越来越明白为什么你在罗马总是会想念他们了。”
唐言蹊抬眼瞧他,笑眯眯的,那笑意比起以往落得更真也更深。
“我已经安排好了最优秀的护理团队,这次把何先生带回去以后,他的身体一定能恢复得更快。”肖恩信誓旦旦地保证,而后却忽然想起什么,开口朝霍无舟问,“霍先生也和我们一起走吧?”
霍无舟正在为病床上男人系扣子的手微微一僵。
赫克托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从刘海缝里看到了男人薄唇紧抿的模样。
到底是十几年的兄弟,他眼球一转就猜到了老霍心里在想什么,沙哑着开口帮腔道:“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他语速还快不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得有些吃力,“她不是做完手术就要嫁人了吗?你还真打算留下把她送出阁?”
唐言蹊知道容鸢出事的事,但是几次过来看赫克托,霍无舟都拦着不让她顺路去看看容鸢。
她很不解,却又觉得霍格尔行事必有他的道理。
而且她回榕城都是秘密回来的,若是让容鸢知道了,免不了就要让那人知道。
所以唐言蹊也就顺其自然了。
这次她却多嘴问了句:“手术什么时候?”
霍无舟没回头,淡淡答:“明天。”
“明天?!”唐言蹊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为什么这么着急?”
霍无舟低低一笑,反问:“尽快做手术不好吗?身体恢复了就能回家了,沈月明总不能一直拖着不让她回去见父母。”
唐言蹊眸色复杂地瞧着男人微笑的侧脸,说不上缘由,她觉得这个笑容太完美,每个细节每个弧度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完美到不真实。
“你希望她回家?”赫克托问。
“我希望她身体尽快恢复。”
“这是两码事。”唐言蹊撇嘴。
霍无舟缄口不言了,许久,才说:“或迟或早的事罢了。”
赫克托和唐言蹊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泛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老霍。”赫克托道,“我要是你,就不会把她拱手让人。自己爱着护着的女人,凭什么——”
霍无舟理了理他的头发,“你先自己从床上下来再说,嗯?”
唐言蹊无声叹了口气,对赫克托使了个“闭嘴”的眼色,恐怕霍格尔还没跟他说过他和红桃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如果赫克托知道了霍格尔心里念念不忘的人是红桃,估计也不会认为眼下的死局太简单。
“我一会儿下楼看看容鸢。”唐言蹊道。
霍无舟回头瞧了她一眼,这次破天荒地没有阻拦,“她应该醒了,八点多要去做个检查,沈月明一般九点会来,你过半个小时再下去,说几句话就上来。”
唐言蹊摆摆手,“你婆婆妈妈的。”
赫克托深以为然,“他这阵子一直这样,您是没见到。每天张口闭口全都是楼下那位大小姐,也不知道是有多舍不得,每次提起沈月明三个字恨不得舌头都要咬掉了。你说我们老霍,仪表堂堂,能力超群,再奋斗个三五年,容家算个什么?怎么就配不上那位大小姐了?”
他说话说得慢条斯理偶尔还舌头打结,唐言蹊听得“扑哧”一声笑出来,还没开口,霍无舟就一个巴掌拍在了男人后背上,“嘴巴能歇会吗?”
“我说的不对吗?”赫克托据理力争,“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畏畏缩缩,你就只活一辈子,难道还要为了别人活?”
——你就只活一辈子,难道还要为了别人活?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却都沉默了。
唐言蹊也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了墨岚临死前“不要回去”那四个字。
她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赫克托,“你连恋爱都没谈过的母胎单身狗,也好意思来开讲座?老子离过婚的都没说话好吗?”
她本以为赫克托会像以前一样被她一眼看到怂。
可是这次,没有。
床上的男人虽然行动不便,却看得出用尽全力挺直了腰板,很是认真很是郑重地回望着她。
“老祖宗,你是离过婚,是生过孩子,你可以说在这些方面的经验远胜过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聪明,头脑好,有远见,为人诚恳善良,但是,”
赫克托顿了顿,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