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祁像个受惊的兔子,秒秒钟缩了下脖子转过头,兢兢业业地收拾起了唐言蹊的东西。
而后趁他不备,偷偷对床上的女人道:“还是祖宗你有办法啊。”
唐言蹊睨他,“什么?”
“你知道榕城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撒泼打滚想跟陆总吃一顿饭吗?”
这居然短短十分钟就直接登堂入室了!
“知道。”唐言蹊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我以前也是她们中的一个。”
想当初她追陆仰止那会儿啊……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但是你命比她们好啊!”宗祁收拾完东西道,“陆总家门外常年有记者蹲守,五年多了都没听说他带哪个女人回过家。”
唐言蹊的心头微微一动,很快又板起脸,“你是记者你敢曝他的料?”
活腻歪了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宗祁道,“人家要是不想曝、不敢曝,干嘛起早贪黑去蹲守?”
唐言蹊仔细一琢磨,竟然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感觉莫名舒坦了些,忍不住在他后背上轻轻一拍,“行了,记你大功,明天给你带第一册的第二部分。”
陆仰止离病床虽然不远,却也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隐约感觉到二人有说有笑,言谈甚欢。
尤其是她脸上突然绽开的笑意,明媚又灿烂,让他的目光一瞬间就深讳下去。
凤眸轻眯,淡淡睐着床边与她嬉笑的男人,幽暗得如同打翻了墨砚,又将所有情绪整整齐齐地收好,没有泄露丝毫。
……
宋井开着车送二人回家。
车子开过市中心的别墅区,却径直驶离,不曾停下。
唐言蹊奇怪,“这是去哪?”
“唐小姐,我们去天水湾。”宋井恭敬地回答。
唐言蹊一怔,望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别墅,须臾,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也对,难不成她还期待着陆仰止会把她带到他家里吗?
后视镜里,男人邃黑温淡的视线静静落在她脸上,他几乎不到一秒就猜到她在想什么,可是薄唇一抿,却没开口解释。
倒是宋井笑道:“盯着陆总家里的人太多,万一事情传出去,对您对陆总都不好。”
唐言蹊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想,你少说了一个庄清时。
反正她唐言蹊在榕城的名声五年前就已经坏透了,倒也不怕再多个什么罪名。
他最在意的其实还是,那像白莲花一样圣洁无染的庄清时、庄大小姐被媒体泼脏水吧。
她不说出来,宋井也不清楚她的心思,只是在他来看,陆总对这位前妻当真是上心的。
唐大小姐不在那五年,陆总都是一个人住在别墅里,后来还是为了把大小姐接回来才请了那帮佣人。
当时大小姐的姑姑、陆总的大姐怕旁人照顾不周,便把自己身边一个心腹调了过来。
前几天唐小姐去别墅里闹事的时候,她刚好是晚班,所以两次都没有撞上。
可唐小姐要是在家里常住,叫她瞧见,保不准就要传到陆总的大姐耳朵里。
宋井光是想想都觉得后背窜起一阵凉风。
以那位的脾气,若是知道此事,唐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
半个小时后,车在花园外停下,唐言蹊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回忆起来,这不就是陆仰止喝多了那天,她送他回来时住的别墅么?
原来这里叫天水湾,倒是个雅致的好名字。
很久之后才有人告诉她,这个地方因为离市中心较远,但是景色漂亮,所以榕城许多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都把家里不能养的女人放在这里,金屋藏娇。
那时她才懂得,她在陆仰止心里算个什么。
不过现在的她对此一无所知,下了车便走到别墅门前。
想到什么,突然回头望向步履沉稳、向门口走来的男人,狐疑道:“你交电费了吧?”
陆仰止,“……”
他实在不想理会这些蠢问题。
宋井一个闪现跑到二人面前,擦着额头的汗道:“交了交了,陆总特意嘱咐把水电费交齐,就怕您住着不习惯。”
唐言蹊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
进了门,陆仰止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走,“宋井,把我办公用的东西带到这边来。”
宋井为难地劝道:“陆总,您今天还是休息一天吧。”
他上午才刚醒过来,下午就要工作……
“怎么,现在我说话都不管用了?”男人的身形停在楼梯上,嗓音里带着沉甸甸的压迫。
宋井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脑子一抽,求助似的望向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唐言蹊。
唐言蹊一副“你看我也没用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表情与他对视。
宋井用眼神恳求她。
唐言蹊叹了口气,同样以眼神回道:就一次。
宋井大喜过望,点头。
唐言蹊用受伤的左手攥了个拳。
在宋井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要拦她已经来不及了。
空旷的别墅里响起女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陆仰止闻声回头,正好瞧见她抱着自己左手呼痛的样子,纱布上俨然是刺目的血色。
他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几步走回她身边,厉声道:“你就没有一天让人省心的!宋井,叫医生马上过来!”
宋井连忙应下,刚掏出手机,又弱弱地问:“陆总,那办公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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