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们哪怕是要睡觉了,也不忘了先照顾战马,喂了马,将其在院子里拴好之后方才睡觉。
就在北辰萧回到自家驻地的时候,冯锆也把城头的事务托给单熊,带着一身血腥和疲惫,回到了营中。
比之之前,营中要热闹了许多,伤兵们都被安置在这里。
而照顾他们的,则是赵斓调拨过来的民夫。
一进来,就能听见一阵阵伤兵的惨叫和痛苦呻吟,让冯锆听了,也是不由得脸色一黯。
这一次城墙攻防战,贼军固然是损失惨重,但守军也不是没有战损的。
大约战死三十个上下,重伤者十几个。
轻伤的那就多了,少说三四十是有的。
重伤的,基本上活下来的几率不是很大。
哪怕是能够活下来,估计以后也再上不了战场。
再加上战死的人数,这一战,冯锆麾下的士卒就去了一成多。
冯锆不是冷酷的统帅,这个战损,让他心里很难受。
不单单是因为自家的势力缩减了,更多的,是真替死去和受伤的人伤心。
这四百来人跟了他不短的年头,不论别人怎么想,冯锆始终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兄弟。
营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药材味混合的味道,让人感觉很怪异。
院子里头起了大锅,
这还是那位陈将军提的建议,他说给士兵们包扎用的布料,最好在沸水中煮过,这样士卒们的伤情不容易恶化。
赵斓自然是欣然接受。
这个法子到底有没有用,现在还看不出来。
不过沸水煮过晾干之后的白布包扎起来,伤兵们确实都觉得挺舒服。
冯锆一进营门,就见到赵斓正在指挥着民夫们干这干那。
在元成县驻扎了有不短的日子了,冯锆自然和赵斓打过交道。
不过两人也就是见面点点头的交情罢了。
毕竟章承对冯锆这些人很是厌憎,作为他属下的官员,赵斓也不敢和冯锆他们走的太近。
两人淡淡的说了几句话,冯锆便去了伤兵们安置的房间。
一进去,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是传来,不过冯锆却是毫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这等味道。
屋子不小,一张大通铺上躺了十几个伤兵,身上一些部位包了纱布,有的还有红色透出来,显然是在往外渗血,
总体来说,还算宽敞,十来个人在这里面,并不拥挤。
见到冯锆进来,士卒们纷纷都要挣扎着起来。
“都给老子躺好了!”
冯锆吼了一声,扫视了一圈而,声音低沉:
“弟兄们,我来看看你们,缺什么都跟我说,我肯定给你们弄的妥当。”
一听这话,有的士卒的眼圈都红了,有人挤出一丝笑容,道:
“大人,我们挺好,也有药,也有吃的喝的,还有人伺候。”
还有人嘿嘿笑道:
“我知道那些民夫看不上我,我就非让他搀着我拉屎拉尿,嘿,看着他捏着鼻子一脸难看,我心里就舒坦。”
伤兵们发出一阵哄笑,冯锆嘴角也是露出一丝笑容,朝着这说俏皮话的伤兵点了点:
“就你贼精。”
他挨个和伤兵们说话,也说不几句,也没说什么别的,就是说说家常话,安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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