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身体一向很健康……”话说到一半,母亲脑海里忽然走马灯般地闪现过最近的种种荒唐。
她的视线游移不定,像是一艘在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船只,找不到停靠的港湾。她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指关节泛白,脸上难得一见地露出几丝慌乱。
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身体一下放松了下来。
“医生,最近的流产手术可以约到哪天?”
医生看了看她,眼中透露着微不可察的怜悯。这是他被奇葩折磨多年之后仅存的善心了。
“你确定不想要这个孩子?要不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你家里人呢?”
“全都死光了。”提到家人,母亲慌乱眸子种波光粼粼的水面,似乎在一瞬间遭遇了极寒,刹那间就由为难变成了冷硬的冰石。
显然,那些人并没有死,只是在母亲眼中,他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每天躺在沙发上对家中事务装聋作哑,又拍着肚皮指望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懒汉父亲;不学无术逃学泡吧出口成脏灵魂污浊的弟弟;还有誓死效忠于他们父子二人,发誓压榨光自己亲女儿最后一丝价值的母亲;以及多如牛毛的恶心亲戚,他们像吸血鬼一样如影随形。
赵曦发誓自己这辈子要跟他们断得干干净净。
“曦”,是清晨初升的太阳,安然地把她的阳光和温暖播撒在世间大地上。这是她上了大学之后自己给自己重新改的名字,象征着她干干净净,全新的人生,比原来的赵招娣要好不知千倍万倍。
想到这里,她本来犹豫的思想瞬间变得坚决下来。
“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预约手术就好了。”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全都是对过去的排斥和厌恶。
“额……”
医生被她的坚决惊了一下,左顾右盼地看了看,迟迟不肯回答她。
“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不过是个时间表而已,为难成这样?”赵曦不解,“算了,我自己去问。”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动作利索的像是峨眉山觅食的猴子。
“招娣啊!我命苦的女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嘶吼着从病房门口传来,几乎是一瞬间就攫取了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她夸张的哭嚎着,像一根离弦的箭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朝夕扑倒在病床上,完全不顾她还有四个月的身孕。
医生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见赵曦被一个矮小壮实的中年女人砸在病床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哎呀阿姨,阿姨,您这快起来,您女儿还怀着孕呢,经不住这样剧烈的碰撞。”他伸手拦了一下,用力把那中年女人从赵曦身上撕开。
“啧,”那中年女人被和赵曦分开,不满的恶狠狠地瞪了医生一眼,“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还轮不上你来管。”
赵曦趴在床上,痛苦地喘息了两声。
“谁把她给找来了!”她难堪地看着医生。
“你当时不是昏迷状态吗,好心人把你送来医院的时候看你手机的紧急联系人里面有这位女士,就给她打了电话。”
“怎么可能……”赵曦面色难看,不动声色地拿了一只枕头护住肚子,别说是紧急联系人了,就是曾经来电里面也没有这个人,她早就被从她的世界里清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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