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二十年前也只是一个普通警员,同行的同事觉得没必要调查监控,只留他一个人看完录像。
当时案件领队接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后就换了一批人接手这件案子,再就是几天后,提取了各方线索,定性为酒驾肇事,刹车的问题解释为巧合。
老警察才恍然大悟,这件事,水很深。上级针对路段监控的事,给出的解释是,当事人精神状态有些疲惫。况且,因为那只是他的个人判断,并不一定准确,也没人和他作证,上面不让再管,他也没再趟这趟浑水。
“刚刚看守杜和平的兄弟发消息说有人去见他了。”
“沈段文派的人。”
白虎打了个响指,“那就对了,老警察回忆,当时杜和平与夫人的车是对向的,事发那一刻,杜和平肯定能看出端倪,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夫人的车出了问题?他有沈段文的把柄,才会替他隐瞒。”
沈满知手指泛白,“车是从沈家开出的?”
白虎垂眼,“是。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的,杜和平看出了端倪,也阴差阳错知道这是场阴谋,他想为妻子申冤,偏生同为受害者爱人的沈段文却拦住他,让他不要把事情闹大,要私底下调查,可明明当时的沈家正如日中天,何必藏着掖着?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他在心虚,他担心夫人的车被查出有人动了手脚,而这个动手脚的人,与他脱不了干系。”
一路上的监控显示,湛云清的车是从沈家开出来的。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车出了问题,半路因货车司机酒驾,躲闪不及或是根本躲闪不了,连生还的机会的都没有。
也或许对方没有给她生还的机会,酒驾肇事是蓄谋,刹车失灵也是蓄谋。
让原本可以减轻伤害的一场车祸,变成了百分百的死亡率。
沈段文,或许成为间接凶手。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复盘出来的,二十年前的事,被有心覆盖和掩埋,早已将案件真相写成了另外一个故事。
而这背后的主谋,如今也早成为槐城的大人物。
白虎沉默中等她开口,他刚刚盘的逻辑,相信祖宗也早已明了。
沈满知微微抬眼,已是三更,晚风吹动窗幔摇晃,昏暗的房间里有些诡异的静。
良久后,她才开口,拖着低哑的嗓子,“之前杜和平刚从京城回槐城那会儿,就有人想要灭杜和平的口,但沈段文一直护着他。”
白虎了然,“祖宗你的意思是,杜和平手里还握着当年主谋的把柄?”
沈满知喉咙滚动,“沈段文保他,何尝不是为自己保一条命。”
白虎明白她的意思,“杜和平的女儿已经出国三天了,沈段文根本找不到人,他仍旧在欺骗杜和平,这样的话,我直接从杜和平这边下手。”
沈段文手里有杜和平,杜和平手里有主谋的把柄,如果他是帮凶,背后的主谋顾虑大局,是不会将他退出来挡枪的。
可如果沈段文不是呢?
那他隐瞒车子问题的动机又是什么?
这么多年了,报复回去了吗?
沈满知很低地应了一声。
白虎要忙着赶回来,匆忙挂了电话。
房间里又恢复一片死寂沉沉。
手机滑落在被单上,发出一声“闷响”。
沈辞很快就进来了,桌上的晚餐她是一口没动。
“你已经接近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沈满知眼神空洞,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所以她刚刚竟然是在想理由为沈段文开脱吗?
沈辞走上前捡起床上的报告,“报告看了吗?”
沈满知低头轻微摇头。
“对应的身体指标各因素有明显升高的趋势,这对你的大脑神经会产生很强的刺激,你的昏厥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失控感也会延长。”
所谓的失控感,是针对沈满知来说,她整个人处于暴戾状态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失控感,她控制不了自己,就像一头野兽。
但凡她身体有任何异样,情况只会比那天当街暴怒的男人更甚。
她轻声问,“还有呢?”
沈辞看着她,“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些都可能是前期治疗的后遗症,迎来一个指标跳动的最高值,可能就降下去了,等三期治疗后再看效果。”
说完他看了沈满知一眼,“越早治疗越好,你别再拖了。”
沈满知侧眸看向窗外,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沈辞刚进来时拉开的窗幔,月光跳跃进来,光色莹白,似梦似幻。
“沈辞,我还有些事没做完。”
沈辞皱眉,“你母亲的事?二十年前的事,要彻底解决那些人不可能是一夕之间的,你完全可以等治疗完再接着调查。”
沈满知垂眸,躬身将侧脸抵在支起左腿的膝盖上。
沈辞看了她后脑勺许久,微乎其微地轻叹之后带门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满知才重新捞起手机,没有一条私人信息和电话,她神色难辨,摸着肚子揉了揉,打了个电话出去。
对方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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