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固然尴尬,严峻先决定了认错。
胡至功听了这个话,大概意识到了什么,他正色道:“调查结果出来了么,天水市的张元庆同志似乎还在党校么?下一步是留置调查,还是放回去?”
严峻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讽刺的成分在内,他目光放在材料上:“天水市的确有问题,不过元庆同志没有问题。”
胡至功闻言,微微一笑:“行,我先看看材料。”
说着,胡至功就接过材料,他也没有再次邀请严峻坐下。
其实严峻现在也坐不下去,他经历的这些事情,的确是很丢人的。
胡至功看完之后,他这才叹了一口气:“老严啊,这份材料的意思是说,张元庆同志没有问题,是这位天水市市纪委越黎在搞鬼?然后这位市纪委同志让人写了举报信,你们就把元庆同志给列为怀疑对象?”
这番话语气淡淡,不过胡至功以这样的口吻和严峻说话,就带着敲打的味道了。
严峻赶忙承认错误:“这件事我们省纪委有问题,当时看到举报信之后,态度确实发现了变化。特别是因为张元庆同志提拔在即,所以我们就更加注意了。”
胡至功轻笑一声:“提拔在即?是谁说他提拔在即?”
严峻顿时哑然,从省委到市委,似乎都没有说要提拔张元庆的事情。只不过胡至功给张元庆送了玉佩,很多人读懂了里面的潜台词。
不过这么一想,就更不对劲了,如果读懂了胡至功玉佩的意思,那么仍然选择继续打击张元庆,那不就是打胡至功的脸么?
胡至功并没有等严峻回答,而是脸色慢慢冷了下来:“那我是不是能够理解,这一次调查组有些对人不对事?”
严峻闻言身子一震,赶忙回答:“胡书记,这件事我有责任!”
胡至功有些不耐烦地一挥手:“我现在不是问责任的事情,我只是在说这个现象。一张八毛钱的邮票,让我们把一个年轻干部直接关进省委党校,然后扒皮拆骨地去查。是不是所有的年轻干部提拔的时候,咱们都是这么查的?
还是说,这位干部风头盛了一点,就招人恨了?大家都想要往他这块玻璃上扔块石头,试试看能不能砸碎?砸碎了是这块玻璃不结实,那么砸不碎,又要怎么说?”
严峻确实被说得有些抬不起头来:“胡书记,这样的导向的确存在着问题,其实我们一直都在说为担当者担当、为干事者撑腰,可是目前这个环境,还是存在着一些红眼病,再加上造谣成本低,一些敢于担当做事的人,反而遭受非议。
基层一直传一句话,干多错多,不干不错。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深思,长此以往,很有可能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现象。”
严峻完全是顺着胡至功的话,诚恳地讨论了这件事。
胡至功的脸色这才慢慢好了一些,不时点了点头:“为担当者担当,为干事者撑腰,这番话说到了我心坎里。咱们安北省要解放思想,就是要攻克这个问题。老严,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交给你,不要让实干家冷了心啊。”
严峻郑重点头,可是心中却明白,胡至功表明了态度,这是要让他负责将这一巴掌抽回去,无论结果如何。
严峻脸上闪过了一丝狠色,这一巴掌扇的力度,将直接关乎他在这位胡一把心中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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