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冲不耐烦,大声道:“总共就这么些人,还能问不出来?”
叶芝负手踱到这些丫头婆子面前,“滕捕头说的没错。”
滕冲三十出头是京城世家子弟,站在那里自成一股气势,且又是大理寺非常有经验的捕头,查案问人自有一套,“老夫人,你不会让毒死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夫人恨的双眼通红,“老生恨不得啖其肉。”
滕冲与叶芝相视一眼,两人一唱一合简直就是最佳拍档。
有了雷家老夫人配合,滕冲与叶芝分两拔人马一个一个的隔开问,不让丫头婆子们有窜供的机会,审到大半时,那个偷黄竹荪的丫头就现出端倪。
叶芝让滕冲把丫头拉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恨得就要拿拐杖把她打死,“说,为何要毒死富儿?”
丫头秋菊大呼冤枉,“老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在茶水里下毒啊,老爷真的不是我毒死的……”
“大理寺的人都查出来是你了,你还敢狡辨……”老夫人拐杖敲地梆梆响,“来人啊,给我把这个丫头拖出去乱棍打死……”
“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一直和春香在一起,我做了什么,她都看到的呀,我真没机会在茶水里下毒……”
叶芝冷冷道,“春香说,你们是一起进的房间,可是当中,她有去净室拿足盆,当时你就站在床头踏板上,我试过了,只要一个伸手,就能把床头架上的黄竹荪粉倒到前面八仙桌上的茶壶里,你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给茶水下了毒。”
“没有……我真没有……”秋菊死不肯承认。
“那又为何那么巧,茶杯茶壶都是你收走的……”
“我……”大冬天,秋菊急的满头大汗,“老爷发疯时到处撞,我……怕他撞倒茶杯碎了扎脚。”
“那刚才我问时,你为何不站出来承认?”
“我……我怕……说不清……”
“既然你没下毒,有什么怕说不清的。”
“我……”
丫头还想为自己辨解,叶芝挥手。
滕冲马上叫道,“张进给我绑上送到衙门里。”
“是,头。”张进带着二个捕快把秋菊绑上。
叶芝拱手,“老夫人,杀你儿子的凶手我要带去衙门,就不打扰你们家办丧事了。”
老夫人刚要开口要住丫头,想要亲自打死杀儿的奴婢,结果大理寺的人根本不给她机会,他们绑着人转身就离开了梁家。
巷子口,杨福全带着严仵作与叶芝等人撞上,“叶哥,你们怎么出来了?”
严仵作问,“叶大人查出死因了?”
叶芝点头,“嗯。”
“她是凶手?”
被绑丫头大喊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叶芝道,“我知道!”
还要喊的丫头,突然就被斯斯文文的小官人噎住了,他说啥,“那你还抓我?”
不仅丫头奇怪,除了叶芝之外的大理寺人都奇怪。
滕冲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满脸兴奋之色,连忙凑到叶芝耳边,“你放线钓鱼?”
叶芝朝他竖竖拇指,“没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芝让几人围过来,“我们现在……”
梁宅后侧小门与乱轰轰的前院不同,安静的很,偶尔有鸟儿落到地上捡树头掉落的种子吃,突然,脚步声惊飞了吃食的鸟儿,它扑棱着翅膀穿向云宵。
一个穿着雪青袄的丫头,手臂上挂着一小包袱,在一排茂密冬青的掩护下快速到了门边,左顾右瞧,见没人,拿出一把钥匙开了小侧门掩到门后朝外面巷道看了又看,确定没人才侧身出了门,然后转身轻轻的又把小侧门锁上。
再次看了看小巷道里一个人没有,丫头微垂眼,沿着墙根没一会儿便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