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圆才大一,还是女儿原来的学生?
弄啥嘞这是?!
这必须得说道说道了。
数日间,老两口闭门谢客,就等着问女儿要个交待。
是不是真打算把茶山当古墓,把自己当小龙女了。
屋外车声止息,李母要起身。
李父端坐桌前,咳嗽一声,老伴便有些不安地重新坐下,轻轻叹息。
“说好了的,今天一定要问出个结果,你别又捣乱。”
一年来,李父多少养出了些小派头。
李母瞪他一眼:“好好和女儿说话。”
黑夜里,三人两前一后缓缓走入灯光的范围内。
李父在心里捣鼓了一番准备好的说辞,正待开口,却看见女儿挽着那嬉皮笑脸的小子走了进来。
“?”
“?”
老两口都愣住了。
这是大大大大大老板来了?
李理淡淡说:“爸妈,我们回来了。”
方圆跟着说:“爸”
李理掐他一下,方圆改口说:“伯父伯母,我也来了。
“嘿,好久不见呀,你们身体可好?天气这么冷,咋不关门腻?”
李母:“”
李父在心里给自己动员一番,什么老板不老板!女儿的男朋友而已!
正要开口。
邹安从后面也打了个招呼:“嗨,大叔阿姨,我也来咯。”
说着双手一拎,一边礼盒,一边酒盒。
“我还带了好酒,整两口?”
“嚯哟,这酒不错叻,来,来来,夹菜。
“鱼是我下午在池子里刚钓上来的,新鲜。
“她妈,你再去炒个花生,我听说北边人喜欢吃那个下酒。”
李母笑呵呵去了,李理也想笑。
看着方圆和邹安打配合,一个哄自己父亲开心,一个帮着灌酒,她是真的开心。
方圆不避不藏,不躲不让,他大大方方告诉了她爸妈:我疼你们女儿一辈子。
第一杯酒前,方圆只说了一句话。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曾经她比我先知,传授我知识,但姿势可太多了,几年的时间是教不完的,人生漫漫,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好的朋友可以互相学习,夫妻难道不也是互为师长么?
“孔老头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难道我们非要找个任何道理都教不到我们的人去相爱么?没这个道理不是。
“邹哥,你说对不对?”
邹安猛点头:“一点儿都对。”
方圆说:“我疼你们女儿一辈子。”
老两口被他哄得跟什么似的。
李父不知道说啥了,索性就啥也不说,直接张罗加菜开喝。
不知道有客人来,起初桌子上只有一道鱼、一盘肉和两道青菜。
李理口淡,鱼是清蒸的,肉是煮好切片的。
她陪着妈妈去了厨房亲自给方圆做菜。
李母问她:“你看好他了?”
灶台前,李理弯着腰挽着袖子,半边头发垂下,歪头笑看母亲。
仙子姐姐小厨娘说:“我会陪他一辈子。”
新炒两道菜上桌,五人开整。
东北人最会活络酒桌气氛,三言两语,邹安和方圆给老两口忽悠得直迷糊。
堂内其乐融融。
李母和李理不喝酒,俱都笑眯眯地给自己男人夹菜。
邹安对自己在场应该起的作用心里明镜似的,频频抬杯。
往往都是“大叔你随意我干了”,半场没结束就把自己灌成了废材。
李父平日喜欢自饮自酌,能喝着呢。
方圆赤膊上阵。
最后二对一,打个平手。
李父喝多了,脱下外套,拽拽身上的爸爸衫说:
“我们这代人苦过,知道饿肚子的感觉,到了这个岁数,我们什么都不求了,吃也好喝也好,穿更不需要。
“你和理理都是好样的,有钱了也不要乱花,要做些好的事情。
“我知道你最近在做慈善,这是良心,我和她妈这几天私下会说你有善心,有福报。”
方圆醉眼朦胧地点头:“我的福报就是你们女儿。”
李理把发丝别过耳后,摸摸他的手背:“别再喝了,喝多难受。”
李父摆手:“要喝的,他工作忙,以后也会少见,难得来,要喝要喝的。”
方圆说:“喝。”
嘎嘣了几个花生豆,李父叹道:
“这一年多我跟着工厂也去了不少地方,也学会上网了。见识多了,才知道年轻人现在多不容易。”
李父嘟囔了一些社会小现实,最后又感慨:“我觉得男的60女的55结婚最好,一结婚就有退休金,不用上班,不用生孩子,没有婆媳关系,没有车房压力,一下子就白头偕老。”
他老伴拍他一下,用方言骂了一句什么。
满桌大笑。
李父晃晃悠悠问方圆:“你们俩,我和她妈都不管啦,你什么时候提亲,我什么时候嫁女儿。”
酒精作祟,方圆血气上涌,迷迷糊糊左摸摸右摸摸,嘟囔着:
“对对,提亲提亲,现在就提亲。”
母女俩对视着笑,李父坐正了,打了个酒嗝说:“快,快快。”
方圆从兜里往外不住掏东西,两个手机、钱包、钥匙
最后感觉不够,又拍拍趴在桌子上的邹安。
“有啥都掏出来,我提亲。”
邹安醉了,但兴奋极了,也跟着掏,最后啪叽拍出来一把枪。
“”
“”
“”
“”
四脸懵逼,邹安自己也打了个激灵。
好心办错事,提亲变抢亲。
场面凝固几秒钟。
李父迷迷糊糊拍拍枪套,看着方圆说:“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我女儿。你的身份,离不开这个。”
大家都暗松一口气。
李父继续就枪的问题展开说,说自己年轻的时候还上山打搜了一下。
若有众生,作如是罪,当堕五无间地狱,求暂停苦一念不得。
这句话是地藏经里的。
想了想,滕王阁序也好,地藏经也好,一个是早早背熟的,一个是前阵子总听的,潜移默化出现在梦里不算没道理。
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才胡思乱想做怪梦。
为此,方圆在网上学了一个道家太阳手印,常常比划比划,有助于消除压力和烦躁。
只是见天比划,李理看到后,红着脸掐她,说干嘛这么不正经!
方圆看看手势,恍然大悟,的确有点不正经。
那个梦一连两天忘不了,方圆索性细细回想一番梦里和那个狗道士的对话。
然后,他做了个决定。
第三天下午,出门两天的邹安回来了。
当晚,跟李理父母吃饭时,方圆不算很正式地摸出来几页纸递给老两口。
“知道你们不想去城市里住,这地方挺好,山好水好空气好,过完年就扩建吧。”
李父李母诧异地看看方圆,最后目光落到女儿身上。
李理也不知道方圆弄得啥,拿来纸张一页页看了看,顿时惊讶地捂住嘴巴。
李理极少失态,但这是方圆真真实实爱她的证据,是给自己爸妈的交待。
她霎时抱住方圆,脸儿埋进长发里,控制不住地涌出泪来。
“什么时候娶,我就什么时候嫁。”
方圆反抱过去,轻轻抚着李理纤薄的背,傻乐着: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瑶台茶园从这天开始,升级成两万一千亩。
方圆知道,十几年后,福洲这片地方的确就是全国最大的乌龙茶产业基地。
他爱李理,和生意无关,但捎带手的事。
第五天傍晚,仍然在李理不知情的前提下,李乔带着一组三人律师团,来到了茶园。
一天一夜后,这四人才从茶园的一处办公小屋里走出来。
李理满腹疑问地看看新晋行政总监,但后者只是深深回望着她,一言不发地带着律师走了。
方圆抻着懒腰最后出来,乐呵呵地抱住李理。
“走,回去补个觉,困坏了。”
李理皱眉问他这一天一夜干什么了。
方圆呲牙笑了:“真想知道?”
见李理点头,便说:“其实没啥,就是重新分配了一下你和陈小婉的业务管辖范围。”
“噢。”
随着他走到半山腰,李理突然反应过来。
停住脚步,妙目圆睁,用力扯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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