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看向身边几人。
朱棡当即冷笑道:“这一次攻入王府的就有一伙关外人,我看是这帮人逃不出去,这才为求自保,羊称乃是使臣。”
高仰止亦是有些意外:“真要是使臣,边关那边就该早早的禀报了。”
曹震言简意赅:“殿下,您下令,臣这就去砍了这帮贼子的脑袋!”
朱允熥却是摇头,摆了摆手。
他走到了城墙内侧,从上面看下去。
只见城楼
朱允熥脸上带着一抹冷笑,不曾回头,低声询问道:“城内归桉贼子,可否都查清定罪了?”
高仰止上前回答:“大明律,凡事涉谋逆、大逆,不论主从,皆斩。”
朱允熥满意点头:“那就请这些‘鞑靼部使臣’去城中校场吧。”
高仰止先是一愣,随后便立马反应过来。
他当即说道:“臣领命,这就让人押送叛逆前往校场,以罪斩。”
镇远门城楼下。
阿鲁台和儿子阿卜只俺两人,在仅存的部落勇士护卫下,心中不安的等候在街道一旁。
两人不时抬头,看向高耸四丈有余的城楼。
而在半个时辰之前。
太原城内某处,此前乃是阿鲁台等人藏身的一处偏僻破落宅院里。
不断有人从外面赶回来,通报着城中官兵的一举一动。
阿鲁台脸色凝重,坐在堂前主位上,许久不曾言语。
阿卜只俺则是满脸焦急,捏着双手在父亲阿鲁台面前不断的来回踱步。
“主上,我们在城中的人手,现在只剩下不足二十人。”
“眼下城中各处都有明廷官兵把守,街上也都是官兵巡哨,我等找不到逃出城外的法子……”
一名随从赶了回来,沉声回禀着。
阿卜只俺脸上愈发焦急不安,回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父亲,又转过头看向随从,追问道:“官府现在在做什么?明廷那位皇太孙现在在哪里?”
随从回道:“官府的人正在一处处清查房屋宅院,我们要是再不走的话,很快就会查过来。至于明廷的那位皇太孙,现在好像正带着人在镇远门那边。”
阿卜只俺心跳加速,烦躁的冲着随从挥了挥手。
等到随从离去,阿卜只俺转过身,走到了父亲阿鲁台眼前。
“父亲!”
阿卜只俺沉声呼唤着。
只是阿鲁台却始终沉默不语,不发一言。
阿卜只俺心中焦急,加重语气:“父亲!再不下决定的话,我们今日定是要死在这太原城里!
不论是走是留,您总要给个决断吧!”
阿鲁台依旧是沉默不语,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
半响之后,在阿卜只俺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
阿鲁台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阿卜只俺。
阿卜只俺立马急声道:“父亲,我们现在只剩下不到二十人,明廷官府的人也快要查到这里了,我们该逃离此处。”
阿鲁台眉头微微皱起:“阿卜,我们现在有逃出太原城的法子了吗?”
阿卜只俺迟疑的摇了摇头:“没有。”
阿鲁台的脸上露出一抹不甘。
“明人啊明人,为什么他们总是有这么好的运气。
明明一切都准备好了,太原城里的那些明人也做足了准备,为何还是没能成事?”
阿卜只俺亦是心中失落,只觉得如今的大明就好似是一朵巨大无边的乌云,压在整个草原上,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阿卜只俺低声道:“父亲,我们还能有机会从明人的手上夺回中原吗?”
阿鲁台摇了摇头:“看不见了……明人再也不是当初被大元统治的时候,如两脚羊一样的了。”
阿卜只俺后退了两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父子两人沉默良久。
忽的,阿卜只俺重新站起身,瞪大了双眼。
“父亲,可还记得当初朵因温都儿兀良哈千户所、台州等处怯怜口千户所和灰亦儿等处怯怜口千户所?”
阿鲁台转头看向阿卜只俺。
“兀良哈三卫?”
他眉头皱起,有些疑惑。
阿卜只俺所说的三只千户所,阿鲁台嘴里的兀良哈三卫,也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朵颜三卫。
阿卜只俺点点头:“对!既然大明现在如日中天,不可抵挡。父亲,为何我们不能效彷当初的兀良哈三卫,对明廷投诚,归附明廷。
当初明廷收服三卫,可是厚赐无数。
现在我们被困在太原城,难以逃出,何不降了明廷,带着部落子民归附大明。
依着明人那自大的秉性,说不得父亲还能获封一个王爷的头衔。
这些年部落过的怎么样,父亲最是清楚。明廷年年出兵征讨,鬼力赤可汗有何作为?
夺不回中原,为何不能投了明廷。到时候,我们还是能享受中原的物貌。”
阿卜只俺接连不断的劝说着,越说眼睛瞪大越大。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另一条路。
在如今这等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若是带着部落投诚明廷,说不得就是最好的法子。
阿鲁台却是瞪大了双眼,眼睛里渐渐生出怒火。
“你要我对明人投降?!”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死死的盯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阿卜只俺。
若不是对方是自己的儿子,若不是眼下他同样深感走投无路,必然会亲手杀了他。
可是心中的怒火,心中的不甘,身为长生天子民的自傲,让阿鲁台始终不愿答应这个法子。
阿卜只俺有些畏惧。
父亲往日里的森严,让阿卜只俺有些紧张。
可是一想到现在的局势。
阿卜只俺还是强撑着说道:“这是现在唯一的法子!父亲若是觉得降了明人是屈辱,大不了等我们缓过气,回到草原之后,再带着部落里的勇士们打回来!”
望着满脸怒火的父亲。
阿卜只俺再次说道:“父亲想现在就死在明人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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