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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朕拭目以待(2 / 2)

“臣等参见陛下。”任亨泰与解缙、徐允恭二人到了皇帝近前,躬身抱拳作揖。

“何事,能叫我大明的三位内阁大臣联袂而来?”朱元章随口一句,轻轻招手,孙狗儿便搬了一把椅子送到皇帝身后。

任亨泰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近来皇帝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只是接下来皇帝的心情大概要糟糕很长一段时间了。

可是国家便是如此,总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自己身为内阁首辅,禀报急奏的内容首当其冲,职责所在。

任亨泰轻咳一声:“陛下,废广陵郡王于中都失踪,官府找寻多日,仍是不见踪影。”原本刚要准备坐下的朱元章,听到此言,立马一愣,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盯着首辅。

仅仅是这么一眼,任亨泰便觉得自己如堕冰窖之中。

“发生什么事了?太孙可在中都?”朱元章的声音已经低了好几个度,让人不敢动弹。

问完之后,朱元章这才缓缓的坐下,双眼眯起等待着内阁首辅大臣的回答。

任亨泰吞咽了一口唾沫,沉声道:“太孙殿下临中都,奉旨代朝廷祭奠已故信国公。事必,殿下居中都皇城,有查中都及皇城为白莲教渗透。殿下令中都封城,城中大索奸佞歹人,昼夜之后方才开城门。废广陵郡王翌日携妻出城游玩,随后不见踪迹。此时,殿下已出城渡淮水而过,北上河南道。闻得中都之事,未曾停留,继续北上。”

“他继续北上了?”朱元章的眉头皱起,却将心中的疑惑按下,询问道:“你们和中都都是什么意思?”皇帝这是在问,对朱允炆消失不见这桩事,又什么看法,他又是为何会失踪了的。

任亨泰迟疑了一下,不由看向身边的解缙。这厮早些年就受陛下看重,当初更是说出来不少不合规矩的话来,有他顶上暂时大家都不会有事。

解缙有些无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解释道:“回陛下,中都那边自不敢有什么揣测,一切都是照实禀奏。不过臣瞧着,中都那边的意思,大抵是觉得废广陵郡王潜逃的可能远大于他是出了意外。”朱元章点点头,中都那边大致也只会这么想。

他抬头看向解缙:“那你解大绅是怎么看的?”

“臣以为,废广陵郡王定然是出了意外!”解缙不假思索的开口回答。朱元章的眼底露出一丝欣赏,继续问道:“那你觉得,那孩子可能会是什么意外?”解缙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微臣大胆,揣测废广陵郡王定然是被白莲教掳走!若是一切当真如此,想来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定然会拿废广陵郡王的身份做文章,祸乱地方,意图攻讦朝廷!”当他这话说完,朱元章的脸上有那么一抹笑容一闪而过。

他拍着椅子上的扶手,轻声开口:“俺当了快三十年的皇帝,这些年屡屡颁布旨意,劝说那些被白莲教等朝廷禁绝的教社蒙蔽的百姓从善。只是奈何,如白莲教之流贯会蛊惑人心,为祸地方。今日如此之流能潜入中都皇城,做出劫持宗亲的事情,想来也是敢的。”说到此处,皇帝的脸上露出了杀气。

“他们这些年不是一直在说朕忘恩负义吗!如今让他们有了机会,能有个欺负朕之子孙的机会,他们怕是死也不会放弃!宵小之徒,无胆刺帝,欺凌小儿,当真无耻!”先前愣住的任亨泰,这时候默默的看了一眼皇帝。

陛下这是将朝廷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提前做了铺垫。一旦日后有人借着废广陵郡王的身份来做文章,朝廷便可说这是被歹人强逼所致,无关废广陵郡王本意。

如此,那些人也就不能再用废广陵郡王的身份了。皇帝更是给了天下百姓一个无比正确的答桉,就是那帮歹人没法子对皇帝做什么,这才寻找机会从皇帝的孙子身上找回场子来。

这般之后,便是当真有天大的乱子生出,朝廷也能占据大义。解缙此刻则是已经察言观色好一阵,忽的低声开口道:“河南道也出了事,今日是两道急奏入京的。微臣以为,太孙殿下定是忧虑河南道的事情,方才未曾折返凤阳,而是选择继续北上的。”说完之后,解缙目光正直的看向迎面注视着自己的皇帝。

朱元章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心安。当初被自己评为浮躁的解大绅,如今也终于是慢慢的稳重了起来,更会揣测他人心思,说该说的话。

朱元章转头看向任亨泰:“河南道生了什么乱子?”

“河道总督大臣潘德善弄出的那个拦水坝和减水坝,旬前尽数崩溃被毁,河道上伤亡不小。就连潘德善本人也被大水冲了一遍,幸亏离着上游颇有一段距离,水头不算太大,他这才逃过一劫,却仍是狼狈不堪。”任亨泰开口禀奏着河南道的事情,最后终究还是小小的拉了潘德善一把。

那就是个只会治河的官员,便是出了些岔子,朝廷也该多几分宽容。只是接下来河道总督衙门和潘德善这位总督大臣本人,到底会迎来怎样的局面,那就不是他任亨泰能够掌控的了。

朱元章双眼一瞪。随后长叹一声。

“又是黄河……”皇帝这一声叹息,饱含了无数的情绪。治河,让黄河安澜,这是无数皇帝希望达成的事情。

只是历朝历代,数不尽的钱粮砸下去,却没有哪个人能真的让黄河安澜。

任亨泰三人亦是神色凝重。废广陵郡王失踪的事情其实算不得大事,只要他露面,朝廷就能将他给弄回来。

若是一直不露面,对朝廷而言便只当是出了意外身故罢了。可是黄河不出事还好,一出事不论大小,那都是要当做头等大事去处置的。

任亨泰低声道:“河南道三司衙门以及河道总督衙门如今皆以罪臣自称,言称正在查清缘由,留待朝廷审查。为了平定事故,稳定民心,他们现在尽都是戴罪当差,等陛下圣裁。”朱元章冷哼一声,脸上却是露出笑容。

“若是天灾,那便是天降之罪,与他们何干?便是有干系,那也是俺这个皇帝招致的。”任亨泰三人立马跪下:“陛下仁德,受命于天,岂会招来天灾。”朱元章摆摆手,继续道:“河南道三司衙门的主官,还有那个潘德善,都是做事情的人。若非天灾,便是人祸,而这人祸也非是他们做的。如今河道上数十万人,他们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管得住看得见每个人。失察或有,却也当不上罪臣之称。”原本还忧心忡忡的任亨泰,不由松了一口气,默默的侧目看向解缙。

在解缙的脸上,也露出了松缓的神色。他轻声开口:“如今,臣等最担心的就是今日这两桩事情,或有可能会是出自一人之手。若是如此,对方必然所图甚大。而且……”朱元章眉头一挑,轻挥衣袍,凌空作响。

皇帝横眉冷对,冷声道:“还有何顾虑?这大明能被弄出多大的乱子来,朕拭目以待!”………………月票推荐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