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教坊司内。
一片乐声入耳,丝竹之声不断。
进到教坊司中的朱允熥,入眼处庭院别致,夹缝间隙有翠竹悄然拔起,越过屋头,在风中舒展身姿,像极了此间的女子。
此时教坊司里的客人不少,有叫了姑娘作陪的寻常食色之人,也有招揽好友相聚推杯换盏的故交。
教坊司并不尽是做那皮肉营生,平日里亦有着酒家、食家的功能服务。
跟在引路的小厮后面,朱允熥侧目观望四周。
这是他
只见庭院正中,在被修剪的矮小精致灌木丛中,周围是流觞曲水,正中是一方曼垂薄纱的凉亭。
此时正有几名年芳十一二的少女,手拿着各色工具擦拭布置着。
走在前头的小厮见着客人目露好奇,脚下不停,声音却是传了过来:“公子先前说的艳娘,稍晚些便要在此登台为公子们助兴佐酒。”
朱允熥嗯了一声,他今日仅仅只是单纯的出宫放松,劳逸结合一下。
少顷,小厮便将朱允熥领到了一间正对着院中凉亭的雅间内。
酒水菜肴纷纷送上,且依着朱允熥的吩咐,叫了位年方二八、摸样端正,却是生的丰盈玉润的姑娘进来。
孙成垂手挺胸,静静的站在一旁。
朱允熥已经是为自己倒了一杯三白酒,浅尝一口,含于口中微微温了一下方才下肚,那一缕灼热很快就消散在了肠胃之中。
他看着刚走进来的姑娘,指向一旁的孙成:“陪他,尽兴了。”
孙成和进来的姑娘同时愣了一下。
孙成脸上悄然泛红,小声道:“三爷……”
哪有陪主子爷出来吃酒,倒是让属下人叫了姑娘作陪的道理。
孙成心中有些不安。
朱允熥却是瞪了眼:“怎得?我的话这么快就不听了?今日不论身份,咱两便是出来吃酒作乐的亲亲兄弟!”
说完之后,朱允熥目光闪烁的看向孙成。
要用人自是要恩威并重,更要推心置腹。
孙成心头激荡,一时间激动并着慌张不安,手脚局促的走到桌案前,只落下半个屁股,脸上仍是显得拘谨。
倒是那身姿丰盈的姑娘,已经是半个人黏在了孙成的身上,手里捧着酒送到了他的嘴边:“官人得公子这边看重,未来定是有大好的前程,奴奴借此酒提前恭贺官人。”
往日里的孙成哪里经历过这般事情,一时间惹得是面红耳赤,目光不时的看向坐在主位,关注着院中凉亭的朱允熥。
朱允熥却是未曾看孙成,抛开了各自的身份,作为过来人的他很熟悉,不用多久,只消两杯酒下肚,孙成也就会自然而然的放开手脚。
身子尚且年幼,朱允熥不敢贪杯,未免醉酒,手里抓着一把油炒豆子,一粒一粒的送进嘴里。
雅间外的院中凉亭下,已经多了好几名着装相同的女子,携着各样乐器,正在摆弄着位置。
想必,是近来应天城中芳名鹊起的艳娘要出场了。
带着几分期待,朱允熥张目静观。
恰如此时。
隔壁雅间内,却是传来了一群人的问候声。
“大绅兄别来无恙,多日不见,兄长可曾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