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中,苏钰背对着门站着,仰望着墙壁上挂着的人体穴位图。
蓝月篱一进门便瞧见苏钰手底下无意间捂着的正是自己常看的那本医术,顿时原本就微微泛起波浪的心头更加的汹涌澎湃,激动得厉害。
不禁揣揣不安,他到底是自己无意间捂上去的,还是……因为自己?
想着,脸颊不觉开始红润起来。
苏钰回身:“月篱姑娘,苏某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蓝月篱更加羞涩地垂下了头:“钰家主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便是,还说什么求不求,月篱能帮得上忙的,自会尽量帮你!”
苏钰便直言道:“不知此前苏某让忌研送还给月篱姑娘的翼骨丸如今可还在月篱姑娘你的手上?苏某现在手上有一个病人,需要那药救命,还请月篱姑娘不吝赐药!”
蓝月篱微微一顿,有些意外苏钰找她,竟然是要翼骨丸的。
之前忌研将那翼骨丸送回来,她还以为苏钰怎么也不肯收,是想以此与她疏离距离。
如今,虽然是为了救别人,但好歹也是被自己一心倾心的心上人给用了去,无论如何,蓝月篱的内心还是很欢喜的。
“在月篱的手上,钰家主稍等,月篱这就给钰家主拿去!”
说着,便利索地出门,朝着自己的住处而去。
那日忌研将翼骨丸
送回来之后,蓝月篱因为伤心,所以放在自己住处的柜子里一直没有动。再加上这药安堂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很守规矩,人也都很老实,因此她也放心,没有挪动的必要。
以此,此时翼骨丸就在药安堂。
没过多久,蓝月篱便捧着个盒子进了门,那盒子苏钰再熟悉不过,正和之前蓝月篱将翼骨丸亲手送到他手上时是一个盒子。
蓝月篱一边内心喜悦地将盒子往苏钰的手上送,一边随口问道:“不知苏家主拿着药是去救何人?”
苏钰想着这翼骨丸的价值特殊,便觉得没有隐瞒蓝月篱的必要,便说了实话:“是去救我槿夕姐姐!”
苏钰的话音刚落,蓝月篱顿时如瞬间冰化了一般僵冷住,手下一颤,那装有翼骨丸的盒子便直直地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苏钰眼疾手快,朝前一倾,一俯,接住了盒子。但是因为惯性,整个人继续匐倒,竟连蓝月篱一起都扑倒,压在了身下。
一时间,苏钰不偏不倚,不错不歪地全都压在蓝月篱的身上,嘴对着嘴,鼻对着鼻,眼对着眼,对了个正着。
蓝月篱看清眼前的一切,顿时全身跟烤熟的大虾一般,灼热红彤得厉害。
苏钰恍觉自己做了什么,如设了弹簧一般,瞬间弹了起来,连忙背过身去,声音有些干涩地道: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为了接住盒子,却……却没想到……没想到……”
“没关系!”
蓝月篱强抑制住噗通噗通乱跳的心,缓缓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钰家主,还是拿着药赶紧去救人吧!能得钰家主亲自来求药,想必王妃娘娘伤的一定不轻,怕是半刻也耽误不得!”
苏槿夕确实伤的不轻。
苏钰捧着药,不再多言,朝着蓝月篱一颔首,便朝门外走去。
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脚步回头:“今日算我苏钰欠了月篱姑娘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有机会,定不会忘记今日的恩情。”
蓝月篱的内心忽然一痛。
非要撇得这么干净,这么清楚吗?
但是……似乎这才是苏钰的风格。
她强忍着内心复杂的情绪,嘴角却尽量地扯出了一个看上去不太那么失落的笑容来:“若钰家主非要还了今日的恩,就将你头上的发簪给月篱如何?”